無疑,他一直以為忠誠的梅寶山造反了,而且他在聶家的影響力高到什麼程度?
他甚至不用出麵,遠程指控就可以派人暗殺聶釗。
聶榮毫無抵抗之力不說,甚至不敢打電話報警,因為賄賂二號警長的錢是他掏的,但是是梅寶山提著錢去送的,試問,當他倆反目,二號警長會幫誰?
當然是幫梅寶山啦,畢竟梅寶山手裡才有二號警長收受賄賂的證據。
聶榮尚且坐的端正,也沒有受傷,但是被反水的下屬逼到無路可走,無處可逃,他的心已經裂成了碎片,千瘡百孔,還在滴血。
他不知道外麵鬨成什麼樣子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個保鏢反水了,更不知道兒子兒媳婦是不是還活著,那幫反水的保鏢還有多久才會殺進來。
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二十多年中,錯把奸人當好人,還養虎為患,今天真要死在這所醫院裡,他將死的其所,死的一點都不冤。
……
說回重症室。[注:這五個字是轉場,而非水字數。]
剛才那一槍是阿曾開的,但他是在臨死前憑直覺開的槍,隻是打爛了病床沿,並沒有傷到聶釗,而在他死,阿明又喪失戰鬥力,再有宋援朝打配合的情況下,今天這一場亂子,基本就被陳柔控製住了。
宋援朝頂著門,陳柔得先檢查聶釗的情況。
他才做完一場大手術,本來心臟和大腦都上了監護儀的,手腕上還輸著液體,但現在監護儀全倒了,砸了,輸液瓶裡的液體也流完,都在回血了。
陳柔都還沒顧得上下床,先夠手去關液體。
關完液體,見聶釗揚著脖子,似乎是在嘗試著要坐起來,趕忙去按他:“快躺好。”
他的頭上還裹著厚厚的紗布,額頭上,眼眶裡,四處都是滿滿的血跡,看他兩隻眼睛都被血給糊住了,陳柔扯起雪白的床單幫他擦了擦,再問:“你醒了?”
聶釗沒有說話,隻擺了擺手,雙手於空中胡亂抓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他動完手術才8個小時,而動腦部手術,用的麻藥量非常大,按理來說目前他體內的麻藥還沒有完全代謝,所以意識應該還是混亂的。
剛才他在關鍵時刻扔出去的那隻手救了陳柔一命,此刻她看他也順眼了不少。
以為他意識混亂,剛才還被嚇到了,所以才會抓來抓去的。
陳柔握上他兩隻手,說:“放心吧聶先生,有我在你就不用怕,你是安全的。”
聶釗抿了抿唇,又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張嘴說話了。
但他說話的聲音太小,陳柔沒有聽到。
這時本來她都準備起身下床了,但怕聶釗萬一再昏迷過去,會錯過時機,遂又屈身折回床上,趴了過去:“你說什麼,大聲點。”
聶釗望著這個他隻要醒來,不是在打人就是在殺人的女人,他的新婚太太,喉結上下而動,終於,揚起手指指自己的大腿:“我的腿好痛,快把它拿開!”
要知道,在上輩子聶釗是個雙腿殘廢,常坐輪椅的病人。
他的雙腿也正是在這樁綁架案中被鬼頭昌給搞廢的,其後三十年,他再也沒能站起來,而當他說他的腿疼,腿有知覺,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在這輩子恢複健康了?
這時宋援朝還在頂門呢,外麵一大幫保鏢在推門,他都快挺不住了。
陳柔還在病床上呢,還是一開始,騎在聶釗身上的姿勢。
經聶釗一指,她才發現問題大了。
她為了殺人方便,把自己僅有的武器,那把長刀是豎在床上的。
聶釗的腿不但能感知到痛,而且會動了,他分開了雙腿,然後那把長刀就落到了他的雙腿中間,它又特彆鋒利,直接刺穿了被子,鋒刃又恰好落在他的襠部。
這要真的戳到關鍵位置,聶釗這輩子怕就難有下一代了。
聶家將來的話事人,大紫荊勳章的獲得者在陳柔手中要慘變聶公公了。
要真那樣,聶釗隻怕會活剮了她。
陳柔一把抓起刀,趕忙又問丈夫:“聶先生,剛才沒傷到你的睾丸和生殖係統吧?”
聶釗的手本來是揮舞在半空的,突然就頓住了。
他的雙眼猛然一狹,臉色也瞬時一青,就那麼直勾勾的望著陳柔。
其實陳柔也特彆後悔,後悔到恨不能抽自己倆耳光。
她要是個醫生,或者執行任務的軍人,用這樣的語氣問人質,問受害者,倒也合情合理。
但聶釗是她的丈夫,她是他太太,她直戳戳的問候他的生殖係統,還用那種虎狼之詞,聶釗接受不了也是應該的,畢竟他所愛的妻子,可跟現在的她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