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心中白個念頭閃過,老子還不想死......這樣死了也太憋屈了.......怎麼才能保命,怎麼才能保命?
他心中忽的一動,心中冒出一個想法,不過隨即覺得不可行,可他也沒有其他辦法,算了,賭一賭吧!
想罷,他忙大聲喊道:“等會兒,等會兒再殺,我再說一句話,就一句!”
白衫公子眼神微動,淡淡道:“一句話?也行,你說來我聽聽。”
蘇淩又嚷道:“就這樣說啊?先讓我起來!”
白衫公子用眼神示意青衫公子,青衫公子剛一抬腳,蘇淩哧溜一聲朝旁邊滾去,呲牙咧嘴的站了起來。
白衫公子不說話,看著蘇淩一邊呲牙咧嘴,一邊揉著自己的關節。
“我有倆條件!”蘇淩伸出兩根手指道。
白衫公子似乎被蘇淩逗笑了道:“命都快沒了,還談條件,你倒是說說。”
蘇淩白了他一眼道:“小雞臨死前還得撲棱撲棱膀子呢,我當然有條件了,第一,你們要是覺得我說的對,不能殺我!”
白衫公子點點頭道:“另一個呢?”
“第二,不要為難我的家人!”
白衫公子心中一動,這個小子,這般年歲,這個時候還想著顧全自己的家人,確實有點意外。
“你說罷!”白衫公子道。
蘇淩清了清嗓子,反正死活就這幾句話了,豁出去了,不緊不慢道:“方才我聽你們分析,你們是不是要跟北邊的袁......袁濟舟打仗?”蘇淩情急之下,差點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白衫公子點點頭道:“不錯,是要打仗,不過不是現在。”
“什麼時候打我管不著,但是你最後說,你們的勝算不足三成,我覺得你說的不對,我覺得你們的勝算最少八成以上!”蘇淩顧不得許多,這幾句話說的語速極快。
白衫公子聞言先是一愣,隨後饒有興趣的道:“嗬嗬,你這話說的倒也有點意思,我們的實力我們最清楚,你怎的覺得我們就有至少八成勝算?你卻仔細說來聽聽!”
蘇淩一翻白眼,道:“我渴了!”
“我......”白衫公子一臉無奈,看了青衫公子一眼,青衫公子倒了杯水給蘇淩喝下,蘇淩這才又道:“這還不簡單,打仗這事自然是誰厲害誰贏唄!”
白衫公子有些不耐煩道:“我們方才說了,敵人人多,出主意的人也多,我們這邊的人少,比他們少的太多了。你要是再說的沒有新意,那可彆怪我們了!”
蘇淩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這又怎樣,人多就贏麼?就好比我們蘇家村羊多吧,你放進來一隻狼試試!”
白衫公子似乎對這句話頗感興趣,低頭沉思起來。
蘇淩見他似有所動,趁熱打鐵道:“你們也不必掩飾,你們是當朝大司空曹.....什麼?哦對,曹孟武的人對吧,那你們的勝算不止八成了,十成!”
白衣公子似乎對蘇淩挑破自己的身份並不意外,挑挑眉道:“哦?我們是司空的人勝算就十成?這又為什麼呢?”
“簡單啊,因為人再多,那些人不會打仗,不懂遊戲規則,人再多也沒用不是。”蘇淩輕描淡寫道。
“遊戲?你管打仗叫遊戲,倒也新鮮,那你講講這打仗的遊戲規則,我聽聽看。”白衫公子此時已然對蘇淩的話起了興趣,示意青衫公子給蘇淩搬把椅子,讓他坐了。
“人多吃飯的還多呢!你們人少吃飯的也少,司空自然是大才,奉天子以令不臣,他要打誰,自然是代天子出征,那袁濟舟,什麼大將軍的,有這個王牌麼?”蘇淩坐下來道。心中暗想,但願這個姓曹的跟那個人是一樣的命運吧。
見白衫公子並不吃驚,蘇淩知道自己賭對了。
“說下去。”
“打仗這遊戲,領頭的必須精通遊戲規則,因為他要指揮這遊戲怎麼玩,而且必須所有參與者遊戲的兵將都得聽他的,讓打的時候就狠狠打,要跑的時候趕緊跑對不對,這叫做什麼......叫做軍令暢通,執行軍令不得有誤對吧!”蘇淩便說便看這白衫公子的表情。
白衫公子點點頭道:“話雖不錯,那袁濟舟就做不到這些麼?”
蘇淩道:“袁濟舟當然做不到!”
“為何?”
“人多唄,你剛才說的那誰誰誰的一大堆出主意的人,他聽誰的,又能一直聽他的麼?袁濟舟這人,好謀無斷,延誤戰機,這遊戲他玩不轉!在抓戰機,當機立斷上比起曹司空,他就一小兒科!”蘇淩道。
“小兒科?小兒科是個什麼東西?”白衫公子疑惑道。
“小兒科不是個東西......”蘇淩打個哈哈,掩飾過去又道:“袁濟舟人多,但各乾各的,司空人少但凝成一個拳頭打人,待到有利時機,不是想滅誰就滅誰嘛!”
“還有麼?”白衫公子道。
“沒了,我說完了!能不能不殺我!”蘇淩盯著他道。
白衫公子淡笑一聲道:“按說你這番話到挺有一番見解,行吧,放你可以!”
“好嘞您呐,再見,不用送!”蘇淩轉頭就走。
“慢!”白衫公子忽的冷聲道。
蘇淩隻得把邁出的腿收回來,頗有些氣急敗壞道:“你說話不算,小心舌頭爛!”
白衫公子道:“我還有幾個問題,問完你自便。”
蘇淩隻得站在那裡。白衫公子道:“你不過是個山野的少年,哪裡會知道袁濟舟的脾氣秉性,而且說得如此準,還有那句奉天子以令不臣誰教你的!”
“你這是瞧不起鄉下人啊,鄉下人就都沒有學問啦?我們村第三家,人家白書生學問好著呢,我可天天去找他學知識,你不信的話去問問。再說了,你家司空奉天子以令不臣,是人都知道吧!”蘇淩有些沒好氣道。
“白書生?”白衫公子想了想道:“你說你跟他說學的,村口第三家對吧,權且信你,我們自會去問真假,最後一個問題,你那鐲子......”
“你還是殺了我吧......”蘇淩一臉哭喪道。
“好好好,我不問了,老典你回來......”白衫公子朝門口喊了一聲。
那大黑漢聞聲走了進來,咋咋呼呼道:“怎麼,宰了這小子是不?”
白衫公子眉頭一皺道:“瞎扯什麼?拿一吊錢出來給他!”
“不殺人......還給錢?”黑大漢有些不相信,但看白衫公子不像開玩笑,隻得從懷裡拿出一吊錢扔給蘇淩。
白衫公子又道:“還有些問題......”
蘇淩一副苦瓜臉的樣子道:“你怎麼那麼多問題?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嘛?”
白衫公子也不接話,隻自顧自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可有上學堂?”
蘇淩鼻子都有些氣歪了,似乎抗議的嚷道:“幾歲了?你真當我是小孩子啊?我叫蘇淩,不好意思,我16歲了,成年人好不?至於上學堂這事兒,你看這蘇家村有這玩意?”
“什麼,16歲?......”屋中三人同時訝然,看蘇淩的體格,最多不超過14歲的樣子,卻未料到已然16歲的年紀,怪不得叫他小孩兒的時候,他似乎很不滿意。
“可你這身段,體格也太......”白衫公子說著還不斷得在蘇淩身上打量著。
打量的蘇淩一陣惡寒,忙道:“得了得了,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反正我也沒有身份證,總之,16歲,如假包換。”
白衫公子剛想再說什麼,隻聽得砰的一聲,門從外邊被猛烈的撞開了。
四人臉色均是一變,定睛看去,原來是一個跟蘇淩年紀相仿的少年,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那少年又黑又壯,滿臉大汗。
蘇淩認得,這是他最好的玩伴,隔壁杜旌大叔家的孩子——杜恒。
“小恒,你這麼晚火急火燎的跑進來乾嘛!”蘇淩想自己生死還不知道,總不能賣一個還搭一個吧。
說著,就跳過來,推杜恒出去。
杜恒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直淌,上氣不接下氣的過來使勁拉住蘇淩的手急切的說道:“哎呀蘇淩,快,快跟我走!再晚點,蘇大伯就出事啦!”
“什麼?我爹怎麼了?”蘇淩大驚失色。
“你爹河裡捕魚,跟程家村的人鬨起來了,現在被人用漁網兜著,在河裡泡著呢,我爹爹和咱們村裡的很多人都過去了!”杜恒說道。
“啊!我娘呢?”蘇淩問道
“蘇大嬸剛才我已經找她說過了,這會子應該剛出村!”杜桓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蘇淩聞言,也顧不上這屋裡的人讓不讓他走了,忙飛也似的往屋外走去,除了那黑大漢想要攔,被白衫公子瞪了一眼,白青二公子並沒有攔著蘇淩的意思。
蘇淩一溜煙的跑到廚房,抄起一把菜刀嚷道:“敢欺負我爹爹,走,砍他們去!”
說著,和杜桓手拉手的跑了出去。
偌大的院子終於再次歸於平靜。
青衣公子看著蘇淩二人跑走的方向,問道:“大哥,你覺得如何?”
白衣公子點點頭道:“與倉舒有得一比啊,隻是倉舒接受的教育跟他比......如果他那鐲子真的是......倉舒能見到他,得多高興啊!”
青衣公子笑道:“看來大哥不殺他,最主要還是因為那鐲子吧。”
白衣公子笑吟吟的點點頭。
忽的,白衣公子似乎想起什麼,道:“看他們說的,似乎事情不小,如今戰亂,鄉民為了利益火並鬥毆、傷人流血的事情,也是數不勝數,子期,老典,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三人隨即走出院子,消失在蘇淩跑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