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徹直搖頭道:“我如何不知,璟舒那丫頭又被驕縱壞了,做什麼事都是過於執拗......若是蘇淩能渡過此劫,帶回轉龍台後,我隻能將實情告知璟舒丫頭了,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也隻能如此了......”郭白衣長歎一聲。
雖然郭白衣親耳所聽蕭元徹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說完,可是心中對蘇淩是蕭元徹親子的喝個身份,不知為何,卻還是一時之間有些不太全部相信。
其實,在當年蕭明舒告訴郭白衣時,郭白衣便有所猶疑,到後來,龍台城門下,他與蘇淩初次相見,更覺得說不上為何,總覺得蘇淩似乎並不是蕭元徹的親子。
似乎......
郭白衣心中忽的冒出一個答案,隨即心中也是暗暗一震。
原因出在相貌上,蘇淩的相貌,身材長短,與自己的主公蕭元徹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像。
就算蘇淩再像他的生母,可是他的相貌舉止之中,卻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一絲一毫,哪怕與蕭元徹有一點點的相似之處啊......
郭白衣心中疑雲重重,可是蕭元徹如此篤定,又有那獨一無二的鐲子作證,蘇淩的身份如何錯的了呢?
便在這時,忽的行轅院中響起一陣雜亂的的腳步聲。
蕭元徹和郭白衣同時眉頭一皺,同時騰身站起,暗暗皆想到了。
怕是,蘇淩不大好了......
果然,見幾名士兵架著已然不知道如何走路的丁晏一頭紮了進來。
蕭元徹眉頭緊皺,大聲道:“蘇淩如何了?......快講!......”
丁晏整個人渾身哆嗦,話音已帶了哭腔道:“丞相......蘇長史他......怕是不行了!”
“什麼......”蕭元徹眼前一黑,身體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慌得郭白衣忙走到他身旁,出言道:“主公......主公如何了!”
那丁晏見蕭元徹如此,也是在地上跪爬向前,叩頭不止道:“丞相,丞相保重啊!”
蕭元徹心亂如麻,淚如雨下。
半晌,這才神情恍惚的喃喃道:“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我的兒子......”
他說的聲音很輕,可是聽在丁晏的耳中如同炸雷。
郭白衣神情一變,低聲道:“主公,主公慎言啊!”
蕭元徹一臉慟痛,忽的低聲嘶吼道:“他本就是我蕭元徹的親子,他是蕭錦舒......他不是什麼蘇淩!生前他不能入我蕭家......如今死也不能了麼?”
“主公......”郭白衣聞言,隻得忽的跪在地上,大禮拜上,試圖將處在崩潰邊緣的蕭元徹拉回來。
“白衣,我說過,我要以世子之禮葬他!......我即刻便將他的身份昭告天下......”
郭白衣神色連變,一邊行大禮,一邊苦勸道:“主公啊!萬萬不可如此啊......這樣一來,置其他幾位公子於何地?置丁夫人於何地也?此誠關鍵之時,如此一來,大軍軍心如何!主公三思啊!”
蕭元徹聞言,卻忽的眼神灼灼的看著他道:“白衣,我原以為你懂我,亦以為你和我一樣,不懼世俗眼光,沒想到你竟要阻我!”
“主公......此事從長計議啊......”郭白衣身體顫抖道。
“從長計議?蘇淩他等得了麼?難道要讓他至死都不知知道真相麼?我等不了!郭白衣,我偏偏要即刻、馬上如此做,你能如何!”
蕭元徹一字一頓,臉上除了悲痛,還有滲人的寒意。
郭白衣聞言,忽的默默朝著蕭元徹大拜了三下,聲音平靜卻有力道:“主公,若您真的要如此做,那便先從郭白衣的身上踏過去!”
“你!......你也如此逼迫我!”蕭元徹一指郭白衣,忽的一臉悲憤道:“這天下如我身居高位者,便真的就會有更多的無可奈何不成?連親子都不能相認,我做這丞相何用,我要這霸業何益!”
正廳之內,正鬨成一團,忽的行轅門外士兵跑了進來,剛走進正廳,見如此情形,也不由得怔在當場,一臉的踟躕猶豫。
郭白衣看得真切,冷聲斥道:“什麼事,講!”
那士兵這才忙拱手,支支吾吾道:“門外來了一位老者和一個女娘,說是能治丞相營中之病,更能為丞相祛除心頭煩憂......”
蕭元徹心情已經差到無以複加,忽的一拍桌子,大吼一聲道:“什麼大膽狂徒,這般時候了,還敢跑我丞相行轅招搖撞騙,給我亂棍攆走!......”
“喏!”那士兵剛想轉頭去了。
郭白衣忙將他拉住,出言問道:“那老者和那女娘可曾報通名姓?”
士兵忙回道:“那女娘不曾報名,那老者報了名字,叫做......張神農!”
“張......!”
蕭元徹也聽得真而切真,不由得身心劇震,忽的大笑起來,笑的兩眼淚花。
他忽的一把拉起郭白衣,滿臉抑製不住的興奮和激動道:“白衣啊,白衣,快快同我一起出迎神醫,張神醫親至,蘇淩和滿營病患,皆有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