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奎甲當先邁步,蘇淩也不好阻攔,隻得點點頭道:“奎甲大哥天生神力,開這石門,當如灑灑水也......”
林不浪心下奇怪,不解道:“公子,帶上這次,你已經說了兩次灑灑水了,何謂灑灑水乎?”
蘇淩一陣尬笑,隻得解釋道:“所謂灑灑水,也就是小菜一碟的意思......”
林不浪這才點頭道:“原來如此,公子用詞果真精妙......”
蘇淩老臉一紅,對黃奎甲道:“奎甲大哥要全力施為,萬一石門打不開......”
黃奎甲哈哈大笑道:“這天下還沒有老黃打不開的門,區區石門,比之當年宛陽城門還難對付麼?”
說著黃奎甲向後倒退了數步,運足氣力,灌於雙掌。
再看他的胳膊和手掌肉眼可見地變粗。
他依照逄任之言,走上前去,右手扣住右側石門之上巨大的龍目,稍微使了點力氣,隻覺得那龍目觸手之間,堅硬冰涼,不似尋常材質。
那逄任一見黃奎甲已然觸及了龍目,眼中忽地顯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狂熱,更不由自主地催促道:“黃將軍神力,就是如此,使勁連擊三掌便可,儘快些!儘快些!”
蘇淩聞言,心中一動,眼神灼灼地盯著逄任。
剛想開口阻止黃奎甲施為,卻見黃奎甲已然抬起手掌,對準石門龍目,“啪——”的便是一掌。
黃奎甲這一掌便用了十成力量,猛擊在龍目之上,一聲巨
響過後,眾人定睛看去。
卻見黃奎甲的巴掌被反彈老高,而那龍目在黃奎甲全力一擊之下,完好無損,除了巨響,再無任何異樣。
黃奎甲搓了搓手,嘿嘿笑道:“這玩意兒,有點意思!開啊!——”
黃奎甲大喝一聲,力量再次灌於雙掌,一掌猛擊而下。
“啪——!”
這一聲響,比方才那聲響更大了七八分。
卻看黃奎甲非但未能叩開石門,整個人還被震得蹬蹬蹬後退十數步,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屁股墩。
蘇淩趕緊前去將他扶住,低聲道:“奎甲大哥,你覺著如何?這石門好生古怪,不行咱們再想辦法!”
“什麼鳥門!宛陽城門都禁不住俺那一抬,這鳥門能如何!俺倒要看看它如何邪乎!”黃奎甲已然衝衝大怒。
逄任冷笑一聲道:“這石門乃是丁緒將軍親自監造的,所用材質乃是近千年的玄武石材,整道石門渾然一體,堅不可摧,黃將軍我看你也不行,不若一旁休息,換個人試試?”
他雖然是出言相勸,但總感覺卻像是在火上澆油,挑弄黃奎甲。
果然,黃奎甲如何忍得了,堂堂憾天衛大都督在一道石門前吃癟,傳揚出去,老黃這臉往哪裡擱。
但見黃奎甲蹬蹬蹬向後直退十數步,兩個肩膀不斷甩動,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響。
“都給俺閃閃,俺就不信今日打不開這鳥門!”黃奎甲大吼道。
眾人皆向兩旁閃去,蘇淩盯著那逄任,
發現他眼中的狂熱之色更重了一些。
再看黃奎甲雙掌在胸前不斷交叉,竟隱隱有了風聲,雙臂已然粗壯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再看他忽地向前踏了兩步,發出“嘭嘭——”的悶響,震得整個地麵都有些顫動。
“喝——!”黃奎甲驀地大喝一聲,整個人旋即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那石門處直衝而去,快的留下一道殘影。
“給我開啊——”
“轟——隆——!”
“哢嚓——!”
耳輪之中,震天巨響。
再看那巨龍龍首,右目已然被震得四分五裂,如齏粉一般四散落地。
煙塵滌蕩,黃奎甲整個人被煙塵包裹進去,幾乎連人影都看不清楚了。
煙塵過後,眾人定睛看去。
卻見那石門龍目雖然碎裂成粉,可是仍舊緊緊閉著,半點要打開的意思都沒有。
黃奎甲一見,不由得破口大罵道:“什麼鳥門,到了如此地步,竟然還是不開!”
他話音方落,忽地從裡麵隱隱傳來咯吱吱的響聲。
起初聽得不太真切,隻是微微有些響動。
黃奎甲離得最近,自然聽得明白,隨即哈哈大笑道:“哈哈,有動靜了,我就說嘛,這石門怎麼能不開呢......”
他剛說到這裡,那石門內部的聲響越來越大。
“卡吱吱——吱扭扭——哢哢——”
聲音越發巨大,整個石門上方的山土在劇烈的抖動之下,紛紛向下掉落。
刹那間塵土飛揚。
蘇淩眼神不錯地盯著逄任,卻驀
地發覺逄任的眼神從未有過的奇怪。
若說方才他眼中狂人神色,用期盼黃奎甲能夠打開石門,卻也勉強解釋得通,可是此時此刻,他的眼神除了那越發的狂熱之外,竟還有另外一種神情。
那是......怨毒、憤怒、甚至還有一種得逞的張狂!
不好!有詐!
蘇淩心神劇震,不顧一切大喊道:“奎甲大哥,快閃開......”
便在這時,異變陡生!
黃奎甲滿心歡喜,原以為這石門便就此開放了。
可就在這時,那原本的哢哢之聲,驀地變得無比尖銳起來,呼嘯在每個人耳邊,幾欲讓人的耳朵震破。
“吱吱吱——咻咻咻——”
那尖銳聲音到了人幾乎難以承受的地步,那原本因龍目破碎而形成的大洞,在頃刻之間冷芒接連閃動。
三支無比鋒銳的冷箭,如三條毒蛇一般,疾速地激射而出,全數朝著黃奎甲而去。
異變陡生,隻在一瞬之間,若換成蘇淩,他根本無法防備。
好一個黃奎甲,無愧無上宗師之名,在那三支冷箭激射而出的一瞬間,已然發覺了危險,大吼一聲,整個身體本能地向後疾退而出。
一息之間,已然退了七八丈。
可那三支冷箭,射出的力度實在太大,掛著風聲,猶如長了眼睛一般,將黃奎甲完全鎖死,惡狠狠地直衝而來!
黃奎甲豈肯束手待斃,大喝一聲,霍然掄起粗壯的胳膊,竟直直地朝著最前麵的那支冷箭狠
狠地抓去。
“嘭——!”的一聲,那正疾疾射來的冷箭,不偏不倚正被他攥在手心之中,頓時失去了向前衝的可能。
“哢嚓——!”
一聲脆響,那隻镔鐵箭鏃瞬間被黃奎甲一攥之下,生生折為兩段。
便在這時,那第二支箭已然到了,黃奎甲無論如何也避不開了。
“嘭——”
一聲悶響,那箭正射在他的左肩頭處。
黃奎甲雖穿有烏金重甲,可也架不住那箭鏃之力,一則那箭鏃鋒利無比,二則那呼嘯的速度實在可怖。
箭透重甲,狠狠地釘在他的肉裡。
血透重甲,黃奎甲隻覺得鑽心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