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命令全軍,嚴加防守,以防敵軍偷襲......所有人等待時機!......」蕭元徹朗聲道。
「喏——!」
蕭元徹這才轉頭又看了一眼郭白衣,隨即朗聲道:「哎呀呀......我也是疏忽了,這麼大的雨,怎麼能讓白衣一直淋著,你身體沉屙未愈,這怎麼可以......來呀,給我拿一把傘來!......」
一旁的士卒聞言,趕緊去找了一把傘,飛奔回來。
蕭元徹拿了拿傘,來到郭白衣的近前,親自為他撐傘。
「如此......再大的風雨,也與白衣無關了.......這才好嘛!」蕭元徹淡淡笑道。
郭白衣聞言,淡笑道:「多謝主公......關懷......」
怒雨如瀑,倒海翻江!
這雨下了還不到半個時辰,地上的積水已經漫過了膝蓋了。
蕭元徹的大軍,無聲在大雨之中靜默著。
無論士兵還是將領,都不去擦哪怕一下臉上的雨水,任由暴雨將他們的臉覆蓋。
天門關上的守關將士,早已經精疲力竭了,卻還是咬牙堅持。
可是,不知為何,蕭元徹的大軍在鏖戰最激烈的時候,竟突然停止了進攻。
雖然未再進攻了,他們卻看得清楚,大軍並未退走,隻是遠遠地在關城外靜默列陣,大雨之
下,不動如山。
為何停下來了?為何不進攻了?
這是所有守關士兵心中最大的疑惑。
然而,不進攻便是好事,這便意味著,他們可以暫時不用拚命,他們還能再多活一會兒,不用立時就死了。
士兵麼早已精疲力竭,雖然他們竭力的保持著肅穆和挺拔的防禦姿態,可是他們的身體在打顫,重甲壓得他們兩條腿幾乎都難以支撐了。
守軍最高的指揮將領——周昶也累的精疲力儘,卻還咬牙挺著,有親兵親自打了傘,為他遮遮蔽些風雨。
「我不需要......已經濕透了......再說,大家都在淋雨呢......」周昶的聲音因為指揮士卒而變得沙啞無比。
「周將軍.....敵人停止進攻了,您到城樓裡休息一下,這裡有我們守著呢!......」一旁其他的將佐說道。
「不可......蕭元徹女乾詐,此時雖然你停止了進攻,但人馬並未退走......我不能離開!」周昶聲音沙啞,卻明確的拒絕離開。
這些將士聽得清楚,心中又是一陣慨歎,也多多少少的又打起了一些精神。
「派往臨近城池求援的人,可有消息傳回來?......」周昶低低地問道。
旁邊一個參軍趕緊道:「稟將軍......沒有任何音訊,想來是暴雨將道路衝毀了,消息斷絕......但末將以為,隻要那些兄弟能進得了附近的城池,必然會搬兵前來的.......」
周昶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心中卻不知為何,變得無比的沉重起來。
兵貴神速,如今援兵遲遲未至,難道真的出了意外,還是......暴雨毀路?
但願.......是後者吧,否則我這天水關便真的成了一座徹頭徹尾的孤城了......
便在這時,一個斥候渾身濕透,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道:「報!周將軍......有緊急情況!」
周昶聞言,趕緊製止了他,將他喚到近旁,低聲道:「什麼事,悄聲快講!......」
「據城內留守的一營兄弟來報......陰陽教似有人攻入,現在打得不可開交......請示將軍是否要......」
未等著斥候說完,周昶眉頭一皺,厲聲斥道:「什麼時候了,區區一個道門,怎比守城重要......不用管它!......」
「喏!——」
等了許久,守城的將士也未曾等來蕭元徹大軍再次攻城,仿佛那蕭元徹大軍就如紮根在了城外大雨之中,不動,無聲。
有的士卒實在堅持不住了,或席地而坐,或靠在城垛上,或眯縫著眼睛,似睡非睡。
城頭之上,一片寂靜。
城外蕭元徹的大軍,一片寂靜。
隻有嘩嘩的暴雨聲音,滌蕩著這世間每一個角落。
終於,毫無征兆的「轟隆——」一聲巨響,打破了這死寂的寧靜和單調。
半睡半醒的士兵們驀地驚恐地睜開了雙眼,那些原本坐在地上的士兵,也直挺挺地跳了起來。
周昶也不由的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
「怎麼回事!什麼聲音——」周昶聲音嘶啞地吼道。
「轟隆——!」又是一聲響,這一聲比方才的聲音更大,可以看到,遠處蕭元徹列陣之處,馬驚嘶嘶。
「報——報周將軍,東西兩處城牆......因大雨衝擊,積水過深......坍塌了......!」一個斥候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一臉驚恐的說道。
「什麼!城牆坍塌!......缺口多大?!」周昶猛地睜圓了
眼睛吼道。
城牆坍塌,一旦坍塌到一定的程度,想要儘快的修複,卻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的。
這樣一來,就如風雨不透的防線,被硬生生地撕開了一個口子。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蕭元徹的大軍便會抓住這個機會,不顧一切地將這兩個缺口撕得更大,到時候,蕭元徹的大軍將會如潮一般湧入,其攻勢比這傾盆的暴雨還要猛烈。
「難道是天意麼?天門關真的要失守了麼?......」周昶抬頭向天,喃喃地說道。
回答他的隻有冰冷刺骨的暴雨......
「報將軍,缺口不算太大,有一個人低頭通過的大小範圍......」那斥候忙道。
周昶眼睛一亮,大吼一聲道:「工事城防兵,全部集合,跑步前往兩處缺口,務必在蕭賊敵兵發覺和攻來之前,給我將缺口死死地堵住!......」
「喏——!」
............
無儘的雨幕之中,蕭元徹的大軍無聲的靜默著,隻有偶爾低沉的馬嘶聲音,打破了這死寂。
便在這時,忽的兩聲響,第二聲比第一聲大上不少,由於暴雨嘩嘩,聽得不太真切。
「什麼聲音!......」
饒是如此,蕭元徹和身旁的將領嗎們還是聽得清楚。
一旁閉目似睡著的郭白衣,也驀地睜開了雙眼,眼中發出兩道凜凜的光芒。
「速去尋找聲音來源!......」蕭元徹沉聲道。
「主公......不用了,白衣所說的時機,已然到了......主公可令全軍將士衝殺了!......」郭白衣胸有成竹,緩緩說道。
蕭元徹聞言,先是驚喜不已,忽地疑惑道:「可是,我並不知道白衣所言的時機是什麼啊?......」
「若白衣所料不差......天門關乃是渤海沈濟舟當權之初便修建的險關......日積月累之下,雖有城防不斷堅固,工事也沒有太大的紕漏,但是......畢竟日積月累,那天門關不過一關,用來修建防禦工事的人力物力絕對有限.....加上山中多暴雨山洪,所以,那城防要是麵麵俱到,做到完全銅牆鐵壁,是絕對不可能的......今夜突降暴雨......山中泥質疏鬆,再堅固的城牆,根基也會有所動搖......所以,主公,方才那兩聲響,定然是天門關城牆某處坍塌的聲音,不過......天門關果然是座堅固的關隘......如此肆虐的暴雨,地形又是山中......憑聲音推斷,這城牆雖然坍塌,但是缺口應該不大.......但,這便是咱們等待的時機啊!」郭白衣緩緩的說道。
「夠了......足夠了!......哈哈哈,天助我蕭元徹,全軍聽令,出擊,踏平天門關!......」
「喏——」
「踏平天門關!......」
「踏平天門關!......」
戰馬嘶嘶,刀槍閃閃,暴雨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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