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兩個蒙肇?(2 / 2)

“我......我徹底糊塗了,大祭司......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蘇淩一臉丈二和尚地說道。

“此事說來話長......”大祭司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滄桑之意道。

“唉......說到底,這也是我種下的惡果啊......”

大祭司歎息搖頭,陷入回憶之中,緩緩地說道:“

當是十年前,或者更早,亦或者更晚......具體的時辰太久,我也記不清楚了......當年我在青溪蠻,奉上蒼巫神之命,出青溪蠻尋找一個東西......蘇淩啊,這巫神,乃是我五溪蠻五個部族皆共同信奉的至高神......無論我們青溪蠻,還是其他死族,一生都會在萬仞群山之中生活,從來不與外界交通......當然,外界若有人來犯,也不可能活著出了萬仞群山......五大部族之人想要出萬仞群山,必須得到巫神的神諭......否則,終生老死於萬仞山中......”

蘇淩聞言暗忖,這什麼巫神便是虛無縹緲的,那什麼巫神的神諭豈不是更加的無從談起......看來,這隻是那五大蠻族為了不讓自己的部族子民進入世間的手段罷了......唉,這些蠻族倒也可憐,絕大多數人與外界隔絕,一輩子都要在萬仞山中度過......

“那一年,我在祭祀巫神之時,感應到了他的神諭......便奉了巫神的神諭,外出尋找一物......那神諭也指明了那物在何處......便是在渤海地界......我便離開了青溪蠻翻越萬仞山,隻身一人跋山涉水,來到了中土......走了一年有餘,方來到了渤海之中......也就是此地,天門關......”

“哦?大祭司尋找的東西,竟然在天門關?”蘇淩疑惑道。

“不錯......我來到天門關後,正值隆冬,而我卻是頭一次離開萬仞山的範圍,萬仞山終年炎熱,植被茂盛,我根本不知道,這渤海竟然會如此的寒冷......所以便隻穿了一件薄薄的長衫......”大祭司無奈地搖頭苦笑道。

蘇淩聞言,暗自好笑,看來十年之前,眼前這位實力已然可以與大宗師相提並論的大祭司,也是個新手菜鳥啊,一件單衣就出了新手村了......

“雖然......我有心法護身,但也不能一直消耗下去......再有,我所帶的銀錢本就很少......萬仞群山五大部族,多以物易物,所以平素很少用什麼銀錢......所以,來到這天門關後,我的銀錢也用完了......”

大祭司歎了口氣,無奈道:“當年那個情形,可真是囊中羞澀,寸步難行啊......那一日,大雪已然下了十天有餘,我當時因為餓得沒有力氣,也無法調動心法抵禦嚴寒,可是呢,不調動心法抵禦嚴寒,自己所穿的衣衫又太過單薄......原以為自己要遭了大難之時,卻迎麵走來了一個書生......”

大祭司的神情變得有了些許笑意道:“那個書生啊......年歲看起來不到四十,衣著無甚華貴,但卻極為乾淨得

體,他穿了一件淡青色長衫,與我迎麵擦肩而過......我當時隻是以為不過是一個過路之人,並未留意,卻不成想,卻被這個書生叫住了......”

蘇淩心中一動道:“是他向前輩伸出了援手?......”

大祭司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個書生叫住了我,對我說,看我已然上了年歲,為何隻穿了一件單衣呢?這豈不是要被凍壞了......”

“我也沒有隱瞞,便將我此時的糟糕狀況都告訴了他,未成想,那書生十分仗義,竟邀我一同前往不遠處的一家酒樓吃飯......我知道,他是故意說相邀的,實則,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我已經身無分文了......他若是說帶我去吃飯的話,怕讓我覺得他是憐憫我.....傷了我的臉麵......”大祭司道。

蘇淩點了點頭道:“不錯.....當時前輩的狀況.....隻是比乞討者稍微好了一些罷了,這個書生倒是很注意說話方式......”

“我原是並不想去的.....我們五溪蠻,從小耳濡目染,中土之人皆是狡詐陰險之人,所以不僅是我,整個五溪蠻對中土之人都沒什麼好印象......”大祭司似解釋道。

蘇淩一笑道:“前輩......什麼地方都有好人,也都有壞人......無論是中土還是萬仞群山.....

.您說是吧!”

大祭司點了點頭,看了蘇淩一眼道:“你這話倒是也不假,你小子......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人!”

蘇淩聞言,撓了撓頭,未等他說話,大祭司又道:“當時我又餓又冷,覺得這個書生處事說話極為得體,這才答應了他......我與他來到了一家酒樓,他就請我吃了飯食......”

大祭司的眼中又有了一些笑意道:“其實那頓飯算不上豐盛,其實更應該說是十分的簡單,隻有三個素菜,兩個饅頭......可以說,是整個酒樓之中最為寒酸的一桌飯食了......”

“寒酸到......連那酒樓之中的夥計和掌櫃對我們都沒有什麼好臉色,看我們的眼神都帶著滿滿的不屑......我們更是被一旁的食客指指點點,暗中笑話......”大祭司無奈地笑道。

“那這個書生也實在有點摳了......既然說了他請客.....總得請點好一點的啊......”蘇淩出言道。

“當時我是有些尷尬的......那書生似乎看了出來,卻毫不在意的大口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還讓我也趕緊吃......他說,天下飯食,無論好壞,果腹即可,天下衣裳,無論好壞,驅寒即可,這位老先生,何必在意彆人的眼光,又何必在意彆人如何說呢......”大祭司的聲音滿是感慨道

“嗯.....看不出來,這書生倒是有幾分的出塵灑脫.....”蘇淩也點頭道。

“聞聽此言,我再無掛礙,也吃了起來,期間跟他談笑風生,越談越投機......”

說到此處,那大祭司一臉的感慨和懷念道:“現在想想......那次之後,我......再也未曾吃過那樣痛快的一餐了啊......”

大祭司滿是回憶和沉湎神色,半晌無語。

蘇淩沒有打斷他,靜靜地等著他往下說。

“後來,我與他吃完這一餐,他付餐賬之時,我才知道,雖然這一餐十分的簡單,甚至有些寒酸,但是這已經是他能夠做到最好的招待我的一餐了......他將他衣服之中的所有銀錢全部都翻了出來,交於酒樓夥計,那夥計查點之後,我才知道......他所有的銀錢除去付了餐賬之外,不多不少,唯一隻剩下了一枚銅錢......”大祭司說到這裡,更是唏噓不已。

“竟然是這樣......那這個書生卻是十分摯誠的,對前輩您也算是傾儘所有了,他自己本就是寒門書生,跟前輩萍水相逢,卻願意拿出他所有的銀錢,請您吃飯......雖然飯食太簡單寒酸,但已然是他可以做到最好的了......這樣的人,的確令人可欽可敬!”蘇淩也不住的讚歎道。

“那書生見付過餐賬,還餘最後一枚銅錢,卻是灑

然一笑,朝那夥計說,這一枚銅錢,算作賞錢賞他了......然後便大笑著攜起我,同出了那酒樓......”

“我原以為一餐之後,我與他便各奔東西了,可是待我與他出了酒樓之後,那天上的雪竟越下越大,早成鵝毛之勢......那書生見狀,便十分熱情地邀我去他家中暫避風雪......我原想拒絕,可是他卻再三相邀,言說他與我一見如故,頗為投緣,方才酒樓之中相談時辰太短,並未儘興,不如與他同去,在他家中圍爐煮茶,豈不快哉......”那大祭司緩緩地說道。

“其實......我是知道的,他是怕我在大雪之中凍個好歹......因為他說這話時,還看了幾眼我身上的單衣......他不直接說明,也是為了我的臉麵......”大祭司感歎道。

蘇淩聞言,也是不住地讚歎起來。

“既然他那麼誠心相邀,又顧全了我的臉麵......加之我與他在酒樓之中的確相談甚為投機......所以我便不再推辭,答應去他家中暫避風雪......”

大祭司頓了頓,方又道:“一路之上,我曾問他名姓,他亦未曾隱瞞,告訴我他是一個屢試不第的寒門落魄書生......”

大祭司說道這裡,淡淡的看了蘇淩一眼,緩緩說道:“蘇淩啊,你不妨猜一猜......他喚作什麼

名姓啊......”

蘇淩聞言,心中一動,顫聲道:“莫非他是......”

大祭司緩緩的點了點頭,十分正色道:“不錯,蘇淩啊......如你所想,那個落魄的寒門書生告訴我......他的名字喚作......蒙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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