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輕語眼巴巴地看向簡慢聲:“慢聲,他一個人能攙扶得了你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她知道她們關係不好,簡慢聲也恨不得她沒來過京都,可到底還是一個爹生出來的,簡慢聲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迎著簡輕語期待的目光,簡慢聲沉默一瞬,將胳膊從她手中抽了出來:“不用了。”
簡輕語:“……”但凡有丁點良心,都不會做出這種事。
不論她如何痛心,簡慢聲還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跟著那個錦衣衛走了。簡輕語目送他們離開後,幽幽看向季陽:“剛才那個錦衣衛叫什麼名字?”
“李桓,怎麼?想死了之後去閻王殿告狀?”季陽一臉惡意。
簡輕語沉默一瞬,不太想承認他猜對了。
“看來你已有必死的決心,很好,看在你伺候過大人的份上,我給你個痛快。”季陽沒改變主意,依然要殺她。
簡輕語咽了下口水:“……方才走的那兩人可都是人證,你若殺了我,陸大人一定不會放過你。”
“能殺了你這個毒婦,捱上一頓軍棍又如何。”季陽說完眼神一凜,揮起刀就要朝她砍去。
千鈞一發之間,簡輕語眼睛一亮:“陸大人!”
季陽一愣,忙回頭看去,結果身後空空如也,他臉色頓時變得極差,咬牙切齒地去追已經逃跑的女人:“簡喃喃!你又騙人!”
“……你若不殺我,我怎會騙你!”簡輕語一邊飛奔逃命,一邊還不忘與他頂撞。
季陽冷笑一聲:“你若不騙大人,我又怎會殺你!”
“我不騙他你就不殺我了?你敢說從來沒想過殺我?”簡輕語也跟著冷笑。
“我想過又如何?我殺你了嗎?”季陽憤怒。
簡輕語氣惱:“現在不就在殺?!”
“你若不騙大人,我又怎會殺你!”
季陽說完,兩個人似乎都意識到了這場對話又荒唐又無用,跟眼前一個追殺一個被追殺的場景極為不相適,於是同時沉默了。
不拌嘴了,也就意味著鬨笑話似的追逐,徹底成為了一場謀殺。
簡輕語雖然拚了命地逃,可當感覺到季陽離自己越來越近時,還是生出了嚴重的恐慌,以至於心神愈發不穩,在踩到一顆石子後直接摔了出去,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撕拉——
膝蓋處的衣裙似乎破了,簡輕語疼得眼前一黑,慌慌張張地一轉身,繡春刀的刀尖便對上了她的鼻尖,隻差一寸,她的臉就都毀了。
“……你真要殺我?就這麼不念舊情?”簡輕語聲音都顫了。
季陽麵無表情:“你當初背叛我們時,可曾念過舊情?”
“我隻是想回自己家,所以給你們用了些蒙汗藥,怎就談得上背叛了?”簡輕語不服氣。
季陽黑了臉:“蒙汗藥?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哪家的蒙汗藥吃完會惡心盜汗五臟受損?若非我們強撐一口氣找太醫醫治,怕是就死在京都城外了!簡喃喃,你當真心狠,竟然為了滅口,連大人都敢殺……”
“什麼殺不殺的?我真的隻是下了蒙汗藥。”簡輕語一臉不解。那蒙汗藥還是她親手所製,不可能出問題,莫非是錦衣衛的仇敵,借機往藥裡加了什麼東西?
不等她想通,就看到鼻子前的刀尖動了一下,她心裡頓時一驚,想也不想道:“你真不能殺我!”
季陽卻不肯再聽她廢話:“受死……”
“我有了身孕,陸遠的!你要敢殺我他絕不放過你!”簡輕語嚇得閉眼抱頭,用儘全身力氣吼了一聲。
吼完,整個南山寺似乎都靜了下來。
……所以是奏效了?不是,季陽好歹也是見多識廣的錦衣衛,且在錦衣衛中官職都算是高的,怎麼這般不像話的謊言也信?簡輕語愈發疑惑,半晌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去看季陽的反應。
隻見他一臉僵硬,甚至有些緊張地看著她身後。
身後?
簡輕語頓了一下,一臉不解地回頭,隻見身後陸遠陸大人鮮衣怒馬,正在院門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