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寫道,王家的拍賣會一共拍出十枚彼岸花種子,所有拍客實名登記,剩餘九人的身份也確定了,正道八人,邪道一人。
這幾天,他一一詢問正道拍客,確定八人都種下種子,無人送出。
剩下的邪道應該就是送給柳幽幽種子的人,那名邪道叫瘋笑佛。
和光看罷,點燃銷毀書信。
瘋笑佛,如名字一般,是萬佛宗的叛逃弟子。他叛逃許久,與和光不是一輩。關於他叛逃的原因和經曆,是個禁忌,宗門上下諱莫如深。
九節竹的檔案裡或許有,和光的級彆,還夠不到。
書信的最後,附上彼岸花種子的種植方法。
謝琰看著她銷毀書信,眼珠子轉了轉。
鯤鯤讓他們親自送來,說明書信十分重要,信的內容決不可泄露。他和謝瑤二人雖膽兒肥,但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他就是,唔,有點好奇。
謝琰遞給她一個小罐,“鯤鯤的血。”
她半闔眼皮,語氣帶著疑惑,“用我的血不是更方便嗎?何必多此一舉。”
謝琰差點沒憋住,笑出來。
彼岸花用鮮血澆灌,每過一月,需新鮮的血液。也就是說,每個月鯤鯤都有理由來找她。
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哪來的鋼鐵直女?
謝瑤聞言,扭頭掃了她一眼,鼻孔裡輕輕哼笑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弟子門都沒敲,謔地衝了進來,大喊:“大師姐,不好了!”
和光心裡一咯噔,心裡自動補了一句,菜瓜師兄又去賭坊了!
不對,菜瓜今天打獵去了,小五子盯著,不可能去賭坊。
和光鬆口氣,氣還沒鬆完,又被弟子的話一把捏緊了脖子。
“明淡師兄給王家戴了綠帽!”
和光眼前一黑,綠帽,哪個綠帽?
謝琰渾身一機靈,眼神亮得發光,像洗完澡的狗崽子甩毛一樣,看好戲的神情藏都藏不住。王家,哪個王家?有點意思了。
謝瑤嘴角下沉,如果眼裡的光是實體的話,怕不是要把天花板射穿,屁股後無形的尾巴不住地搖。
事關萬佛宗的臉麵,哪怕謝琰再懇求,和光還是好聲好氣地請走兩人。
大堂。
機靈的弟子緊閉大門,請走了所有來客,掛上謝絕訪客的牌子。
明淡被按在椅子上,雙手被縛在身後,兩隻腳也被捆在一起,動彈不得。他抬頭,看向坐在藤椅上的男人,清河賭坊的掌櫃,王負劍。
王負劍一手提著金算盤,一手撐著腦袋,上下打量他,波瀾不驚地開口道:“歡喜禪?”
明淡點頭。
王負劍吸了口氣,緊鎖眉頭,“不是我看不上歡喜禪,道友,你不覺得這次做得太出格了嗎?”
明淡臉色一白。
“看來道友知道我說的是哪件事了,咱們都是修士,不太看重名聲這玩意兒。”他頓了頓,語氣略帶諷刺,“歡喜禪尤甚。”
“但我王家好歹是個世家,平白丟了臉麵,不會就此作罷。”
話談到一半,和光驟然衝了過來,二話不說搶過王負劍手裡的金算盤,就往明淡腦袋上砸,哐哐哐,砸了好幾下,差點把明淡砸傻了。
和光喘著粗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
這孩子,怎麼能給王家戴綠帽?這不是往他們臉上潑糞嗎?王家表麵上礙於律例,不能過分處置你,背地裡請殺手可不會手軟。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也把王負劍整傻了。
他連忙攔住她,奪過金算盤,把人打死了就不好了。
和光換上一副痛心的樣子,拉著王負劍的手,套近乎,“劍兄,不知這兔崽子欺負了您家的哪位夫人…”她頓了頓,麵容扭曲地改口,“或者少爺,我們立刻負荊請罪、登門道歉,絕不含糊。”
王負劍看她那樣,明白她誤會了,解釋了一遍事情經過。
明淡上的不是王家的人,而是王家從天極界引入的鮫人。
和光聽完,捂著小心肝,長舒一口氣,不是王家人就行。現在的弟子怎麼回事,連個話都傳不清楚,差點把她嚇傻了。
王負劍歎氣,麵露憂愁,“海族托王家引入兩條鮫人,供他們研究異界鮫人的不同。這兩條鮫人一公一母,智力低下,不通人類的語言,卻是花大價錢買來的。這可怎麼向海族交代?”
和光思路歪了歪,斟酌著開口,“不知他是給男鮫人戴了綠帽,還是給女鮫人戴了綠帽?”
明淡否定道:“我沒給他們戴綠帽,我隻是加入了他們。”
眾人: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和光趕緊抬手,一臉嫌棄地阻止他說下去。
王負劍撥拉著算盤的珠子,發出清脆的響聲,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友,你看該怎麼處理這事?”
和光定定地看了明淡一眼,看得他心底發慌,她淡淡地吐出幾個字。
“性盛致災,割以永治。”
作者有話要說:明淡:彆提綠帽不綠帽的,多俗!我隻是加入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