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著了?”
和光回過神來, 下意識反駁,“怎麼會?”
她壓下心底的戰意,差點又被那身氣場鎮住。
他咧著嘴角, 又笑了幾聲。水麵泛起層層漣漪,刺滿曼陀羅的手臂破水而出, 朝她招了招。
“過來。”
一滴水珠從他指間滑落下去,啪地一聲掉入水麵。
和光抬步走去,離岸邊隔著點距離,停下。
他又招招手, “再過來點,師叔又不吃人。”
和光腹誹道:你不吃人, 你殺人啊。
她走近些, 岸邊的泥土浸滿鮮血,也不知是哪個倒黴蛋的。她還穿著灼紅袈裟, 不好弄臟,於是低頭看著地麵,一步步繞開血汙,靠近水岸。
水麵蕩開層層漣漪,推遠漂浮在近水的竹葉。
頃刻間,眼前冒出一叢妖冶絢麗的曼陀羅。短短一瞬間,他瞬身到麵前。
“光啊, 多日不見, 師叔陪你練練。”
和光心裡警鐘大作,“彆了”兩個字剛到嘴邊,那隻刺滿曼陀羅的手臂已經抓住她的手腕。
她被扯了下去, 渾身失重。
撲通——
他一手握緊她的左手手腕, 一手按在她後腦勺, 陡地把她拉入水潭。
冰冷的池水咕嚕咕嚕灌進喉嚨。
混蛋!居然陰她!
輕笑聲從上方傳來。
和光翻轉左手,趁機反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猛地往上一掏。後腦勺被按住,上方是視線死角,她也不知到底掏向哪兒。
說時遲那時快,他竟然鬆開她的後腦勺,抓住她往上掏的那隻手。
“師叔的那兒可碰不得。”
和光無暇理會師叔的那兒是哪兒,左腳往他身上一踢,借力遠離他。掠過整個水潭,一下子撞入瀑布下。
哐哐的瀑布砸下來,差點震得耳鳴。
西瓜師叔站在水潭中央,沐浴著清冷的月光,沒了那身血雨腥風的殺氣,和光依舊不敢輕敵。
“師叔不拿刀,陪你好好玩玩。”
若是和光沒和他打過,還真信了這鬼話。他每次都說好好玩玩,她沒一次豎著出門,癱了大半個月才起得了身。
和光深吸一口氣,做好被打殘的準備。
腳下一點,飛身掠去,雙掌運氣,猛地拍向他的胸膛,每一掌的氣力都被他輕而易舉化解。
“怎麼了?使不出勁兒?袈裟礙著你了?”
和光聽見他的嘲諷,二話不說扯掉灼紅袈裟,猛然朝他頭上罩去。剛出手就後悔了,這袈裟是她最貴重的衣袍,要是碎了
灼紅袈裟現出一個手印,他抓住了,卻沒撕碎,而是往上一拋,掛到竹子頂端。
和光趁他拋袈裟的機會,連攻上去。
他被逼退數步,“狼心狗肺的家夥,師叔給你掛袈裟,你就這麼回報師叔?”
和光沒回話,又多給幾掌。
這時,右手陡然被抓住,她被舉起來,甩進竹林,連續折斷十幾根竹子,才勉強停下。
和光剛起身,眼前一黑,一腳迎麵而來。
腹部震痛,又被踢了出去。
“速度這麼慢?吃撐了?要不要師叔給你消化消化?”
又一腳踢來。
和光立時蹲下,打了個滾才躲過。
身上的僧袍算束身的禮服,太緊了,四肢有點活動不開。
和光煩躁地嘖了一聲,直接扒掉僧袍,隻穿一襲裡衣。
他挑高眉頭,笑道:“你還真不把師叔當外人。”
“師叔不也一樣?坦胸露乳,不知廉恥。”
沒了緊身僧袍的束縛,和光放開手腳,速度快了不少。她疾步飛去,連揮幾掌。
每一掌拍在他身上,那處皮膚登時溢出金色的光點碎片。
這是西瓜師叔自己改良過的金鐘罩,自由強化身體的每個部位,心念一動,那處部位就會覆蓋金鐘罩。
和光拍下一掌,金色光點才溢出,反作用力震得手臂關節都抖起來。
太硬了,完全破不了防。
他的修為明明降到元嬰初期,皮怎麼還這麼厚?
“光啊,師叔都給你放條流金河了,怎麼連道口子都沒弄破?”
他遊刃有餘地應付她的攻擊,仿佛在逗弄她。
和光暗罵,使出渾身解數進攻,兩條手臂都震麻了,還是沒能傷到他。
“這樣吧,隻要你能按住師叔命門,就算你贏。”
命門?
和光掃過他的身體,腦袋、喉嚨、心臟、丹田碰到一個就行。最終,她看向他的腦袋。
她疾步奔去,一掌拍向他的臉。
他微微偏頭,輕鬆地避了過去。她們錯身之際,他抬腿給了她一腳,又把她踢了出去。
哢嚓哢嚓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