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岩壓下心裡的酸澀,悶聲道:“堂主找錯人了,問問千壑界,說不定還有希望。”
“你想回逾疆界嗎?”副堂主明非突然走到他身前,語氣輕柔地問。
鄒岩心頭動了動,硬下心腸,咬牙道:“副堂主想錯了,在下不是逾疆界的人。”
“是麼?”明非臉上的笑意更溫柔,“不管你是哪個界域的孩子,把你們界域的陰謀告訴我,我也會送你回去,不會告訴任何人。沒有人會知道,你可以回到故鄉隱姓埋名生活。”
鄒岩強按住內心的衝動,扭開臉。
嘀嘀嘀的聲音打破寂靜。
明淡摸出一看,眉頭緊緊擰起,“查出來了,幾日前,這家夥從藥宗買了用於花草的藥水。”
“花草?光養了六十多盆花,好像今天會去澆。”明非搖頭,“不對,藥宗的前輩親自檢查過,那些花草沒毒,不然不會讓光接觸。”
明淡道:“他買的不是毒藥,是隱蔽黑墨的藥水,隻有接觸到清水,才會顯現。”
明非直直地盯住鄒岩,“你在花草上乾了什麼?你要給她看什麼東西?”
鄒岩獰笑出聲,“怪就怪你們保護得太好了,沒讓她看清人們的真實看法!不過元嬰期的菜鳥,能有多大實力,你們信她,坤輿界大多數人可不信她!”
明淡急道:“怎麼辦?這個時間點大師姐已經過去了,說不定已經看到......”
嗔怒峰。
峰頂大殿暫時禁行,除了和光同值守的保護者夏枕風,無人能近。自從一輪戰的規則發布,和光鮮少見到外人。
今日澆花也通過重重請示才得到許可。
夏枕風守在不遠處的桃花樹下。
她獨自走去殿前,照例走到左數第一株花,拿起噴壺,甚至無需動腦思考,憑借多年的習慣就撒了下去。
然而,花草沐浴水珠的樣子與她記憶中截然不同。
草葉一觸到水滴,顯現出黑色的斑點,隨著水滴的擴散,越來越多斑點出現,連接成一個個字。
【去死!不過一個元嬰期的菜鳥,憑什麼代表整個坤輿界!】
【現在如你所願了,為了你一時的榮耀,整個坤輿界都要陪你遭殃!你問心無愧?】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你死了說不定換一個代表!】
......
越來越多字現出來,一句句話不忍直視。
和光知道執法堂隔絕自己和外人的理由不僅是安全問題,更怕其他人的想法影響到她的心態。
親眼所見的這一刻,她也說不出心裡什麼想法。回過神來之後,第一個清楚的想法竟然是執法堂這麼嚴密的防守還是有了漏網之魚。
就在這個時候,桃花樹下傳來一聲疾呼。
“執法堂傳訊事情有變,迅速離開這兒!”
夏枕風沒有警戒四周,視線也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一排花草。和光曉得,執法堂弄清楚了。
她微微偏身,借著轉身的掩護,抹掉第一盆花草的字跡,震乾上麵的水珠,偽裝成沒有澆花的樣子。
她什麼都沒說,走向夏枕風,隨他離開。
不一會兒,西瓜、明非和明淡趕過來。
明淡掃了一眼花盆,全是乾的,沒有異樣,放心地鬆口氣,“還好沒澆花,大師姐還沒看到。”
明非提起噴壺,掂了掂,“水少了。”
西瓜拿過噴壺,揚臂一灑。
漫天水珠落下,每盆花草的字跡顯露出來,一字字一句句,不堪入目。明淡氣得跺腳,大罵畜生。
西瓜瞥了眼第一盆花草,草葉乾乾淨淨,“她看到了。”
明淡不解地皺眉,“什麼?”
明非歎了口氣,解釋道:“光一直從左往右澆花,嗔怒禪無人不知。奸細若要下手,肯定會從第一盆開始。第一盆沒有,說明光已經發現了,為了讓我們安心,還故意拭去字跡,裝作沒看到。”
明淡擔憂地垂下腦袋,“那大師姐她豈不是......”
“她沒事。”西瓜用肯定的口吻說道,“她沒那麼軟弱,我早說不用那麼費心,陰暗的鬼話不會傷到她。”
明非道:“一碼歸一碼,她不會被傷到最好,我們也該做出態度。能夠為她做的事情,就儘量做。”
西瓜擺擺手,“算了,隨你。”說完,抬步走向嗔怒峰後山。
明非喊了他一聲,“你乾嘛去?”
西瓜揚眉一笑,“給光愛的教育。”
作者有話要說:西瓜:愛的教育,期待嗎?
光光:你彆過來!(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