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之前我們大概談過了,”夜蛾正道把伏黑甚爾隨意的話大概翻譯了一下,“惠和津美紀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伏黑老師的意思是希望直接托管給高專。”
夜蛾正道把這件事情提出來,必然是經過很多考慮的,肯定不是伏黑甚爾給出的不樂意照顧孩子那種傻蛋理由。
一方麵,伏黑惠已經被伏黑甚爾賣給了禦三家。雖然這場交易有五條悟在其中周旋,但在以後姐弟倆的生活中還會不會有彆的變數還不好說,畢竟五條悟還沒有正式繼承家族。
所以伏黑甚爾覺得可以把伏黑惠直接按照高專的預備役進行培養,伏黑津美紀的話,則是由高專這邊科普一下咒術界的知識,也不要求她一定要成為輔助監督或者高專相關者,但遇到危險起碼要會躲吧。
另一方麵,雖然伏黑甚爾在高層那邊不被承認,但在夜蛾正道看來,單論體術他就是實打實的一級甚至接近特級的術師。所以身為校長的夜蛾正道偶爾會安排他作為二年生和一年生的帶隊老師出任務,保障孩子們的安全。
如果之後夜蛾正道的權力再大一點,伏黑甚爾也會逐漸繁忙起來,那家裡的兩個孩子就不能得到妥善的照顧。
雖然——現在的伏黑甚爾作為父親照顧倆孩子也不算妥善,但好在高專有個熱心小孩灰原雄,他在伏黑甚爾胡謅的獨居男人不會照顧孩子的忽悠下,經常帶著妹妹去探望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
在這對熱心的兄妹的看護下,原本就缺乏長輩疼愛的姐弟的生活質量提高了很多,連帶伏黑甚爾的生活環境都變得好了許多。
伏黑甚爾托著腮看著抿著酒液的琉璃,懶散的說:“負責人的話,就讓那個娃娃頭的小子來當。”
那小子應該是真的喜歡小孩,他妹妹也是,交給他們照顧應該很合適。
“灰原君確實合適。”
“但是問題在於,高層那邊會不會同意。”夜蛾正道有些無奈的扶額,“這種高專幼兒園真的能辦起來嗎?”
高專的入學人員都是在窗的報告中和術師的推薦下提前預定好的,大多都是在這些“預定新苗”到了年齡以後才會由學校負責人正式前往邀約。而這些孩子有沒有在進入高專之前接觸過咒術界相關的知識,根本不在高層考慮範圍內。
咒術界的教師資源本就稀缺,他們怎麼可能這麼乾脆的同意這種聽起來就麻煩的托兒所方案。
琉璃思索了一下,提出了一個聽起來有些離譜的建議:“由我來申請特殊素材監管倉庫吧。”
“什麼意思?”
“特殊素材?”伏黑甚爾把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挑了挑眉,“你想把小鬼們當作研究材料養著?”
夜蛾正道:!!!
“人體實驗不可取啊琉璃!”夜蛾正道嚴肅的看著蒼白的青年,“把兒童當作實驗材料更不行!!”
琉璃無奈的看向夜蛾正道:“你們隻是需要一個理由辦托兒所,我這種不具備人性的研究人員難道不是合適的發起人嗎?”
剛巧,他還有一個想要進行觀察研究的兒童名單。
“我覺得還不錯?”伏黑甚爾攬過琉璃看向夜蛾正道,笑得很邪惡,“惡人的辦法雖然不道德,但是有效啊~”
這種理由高層肯定會批的,說不定還會撥下來一大筆經費,供琉璃進行“不能見人”的研究。
夜蛾正道:·····
“隻是套個殼子。”琉璃冷靜的給夜蛾正道分析利弊,“以防萬一,你把你兒子也送進去,隻要登記在冊,不僅可以給他打掩護,還能給我打掩護。”
“校長的兒子?”
這個大叔有兒子嗎?伏黑甚爾疑惑的看向夜蛾正道,他隻知道夜蛾正道離過婚。
夜蛾正道歎了口氣:“是個變異咒骸,如果送進去的話,確實是合適的掩護。”
高層那邊確實很好奇熊貓的情況,就連琉璃也打探了很多次熊貓的秘密了,這個“變異咒骸”作為琉璃進行“非常規實驗”的掩護確實是合情合理。
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掩蓋高層對夜蛾正道的探究。
“然後禦三家那邊還有一些我在意的素材······孩子,到時候我會給他們也想辦法邀請進來,就可以瞞過去了。”
夜蛾正道的嘴角抽了抽,這孩子剛才是不是想把禦三家那幾個孩子說成實驗素材?
琉璃應該不是想要假戲真做吧?
應該不是······吧?
“禦三家的什麼實驗材料?”伏黑甚爾一愣,看向了琉璃,“你在那找到什麼了?”
夜蛾正道抬頭望向天花板,有些心累。
啊······這個混賬更是毫不遮掩,他們不把人當人看嗎?
琉璃看向伏黑甚爾,勾了勾嘴角:“血緣關係上來說,應該是你的表妹。”
“······彆惡心我。”
誰跟那個狗屎家族有關係!
“還有個加茂家的小孩,不過這個不好辦,那個孩子似乎是嫡子。”
嫡子??!!
這你都盯上了?
夜蛾正道頭痛的看著哥倆好討論非法實驗的兩個人,揉了揉眉心:“······我要考慮考慮。”
“我有分寸的,夜蛾先生。”琉璃聳了聳肩膀,讓伏黑甚爾起開,壓得太重了,“不會出人命。”
伏黑甚爾收回壓在琉璃身上的重量,摸了摸下巴,攤開手笑著對夜蛾正道說:“就連我也是他的實驗素材,校長可以不用太擔心。”
“不,我覺得不是這種層麵的問題······”
···什麼叫伏黑甚爾也是琉璃的實驗素材?
琉璃真的在搞人體實驗!
啊,頭好痛。
————
琉璃在回去的路上發現了意料之外的人,他快走了兩步把手放在了少女的臉頰上探了一下溫度,溫聲詢問:“怎麼醒了?”
“根本沒睡著。”硝子眨了眨眼睛,也伸手摸了摸琉璃的溫度,“你喝酒了嗎?”
“味道很重?”琉璃牽著硝子的手往宿舍走,嗅了嗅身上的衣服,“一會再去洗個澡。”
“喝酒為什麼不帶我?”
琉璃瞥了硝子一眼,沒說話。
“······乾嘛!”
“再等幾年吧。”
“嘖!混賬琉璃!”硝子扯著琉璃的手一晃一晃的邁開步子,“走!散步!醒酒!”
“我沒喝醉。”
話雖這麼說,琉璃還是跟著硝子的步伐轉向了操場。
夏夜的晚風帶著些許的燥意,給兩個人寬鬆的衣擺中灌進了一抹溫熱。
“為什麼最後把那個喊名字的鍋推給我了?”
五條和夏油今天可煩了,一直追著不放。
琉璃淡淡的說:“硝子是我的標準。”
“我問的不是這種事情!”硝子拽著琉璃坐在石階上,“你直接喊他們的名字不就好了!”
琉璃歎了口氣,他側過臉看著滿臉輕鬆的妹妹,聲音溫柔:“一定要爭論這件事嗎?”
“······哥不要總逃避啊,”硝子轉過臉當做沒聽到,“你接受他們我就接受了。”
琉璃揉了揉硝子的腦袋,溫和的問:“是誰在逃避呢?硝子。”
現在的硝子已經是獨當一麵的醫師了,她從害怕屍體的心理中走出,在高專忙碌的生活逐漸麻木了自己的感官。
就像琉璃期望的那樣,她解剖屍體的手不抖了。
可琉璃為曾說出的話後悔了。
啊···他總是在硝子的成長過程中後悔。
琉璃也是第一次當兄長,茫然、犯錯、然後是無儘的反省和自責。他從年幼走到成年的路程艱難而坎坷,所以不願意自己的妹妹也同他一樣過著那種不停警惕、算計彆人的生活。
年幼的琉璃最開始沒能意識到硝子也有逃避情感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