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的太晚了。
剛入學的時候,硝子被鈴木老師頻繁稱讚是個努力上進的好孩子。
在這個誇讚過後不久,離開琉璃進入高專的硝子在日複一日的跟隨老師處理死傷者的生活中產生了新的恐懼。
她怕自己對這種生活麻木。
硝子怕某一天不知近況的琉璃會被送往自己身邊,而接手琉璃屍體的她真的連手都不抖的公事公辦。
如果我真的不再恐懼,那我還在乎你嗎?
從這場噩夢中醒來的硝子趴在垃圾桶旁乾嘔了很多次,顫抖著給琉璃打了電話。
在兩聲鈴響之後,硝子聽到那個帶著困意的清冷聲調擔憂的詢問:“硝子?做噩夢了嗎?”
那一瞬,硝子真的很想哭。
但她隻是把自己重新栽進被窩裡,悶悶的對著話筒“嗯”了一聲,然後在琉璃輕緩溫柔的日常碎碎念裡再次沉睡。
琉璃這才意識到硝子的心傷是什麼。
她害怕親近的人離去。
對於琉璃來說,名字不過是一個代稱,所以伏黑甚爾雖然參與了那場鬨劇,但是其實並不執著於讓琉璃改變稱呼。因為他可以通過對等的交易,讓琉璃直接自然的切換對他人來說可能是拉近關係以後才能采用的任何稱呼。
說到底,名稱的使用是有情感基礎的人才會有的心理需求。
琉璃和伏黑甚爾都不在意這種細枝末節的計較。
那硝子又為什麼每次都不喊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名字呢?
棕發的少女並沒有回答琉璃的問題,她困倦的眨著眼睛靠在了琉璃身上。
她回去以後是真的沒睡著,跑去了琉璃的房間發現他不在後,就在宿舍門口等著人回來。
在看到琉璃之後,剛剛沒找上來的困意就突然冒了出來。
“我也不想逃避呀。”
但如果拉近了距離的人,最後被送上了自己手下的解剖台,她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麵對呢?
“不安嗎?”
“夏油和五條很強的,”硝子困倦的眨著眼睛,“但是琉璃本來也很強。”
他明明是醫學天才,明明擁有那麼犯規的術式,但是偏偏——被天與束縛強加的病魔糾纏。
誰能保證強者不會離去?
再怎麼強,他們也是人類。
“我會努力的。”
“體檢數據每年都有新的提升!”
琉璃淺淺的笑著,把腦袋靠在硝子的腦袋上:“畢竟硝子這麼可愛
。”
兄妹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跳著正常的交談邏輯接著對方的話茬,看著月亮逐漸明亮。
棕發的少女在月光下嘟嘟囔囔的合上眼睛:“要是說了我不想見到他們的屍體,那兩個人渣估計會罵我沒良心。”
琉璃笑著說:“硝子最溫柔了。”
他的妹妹哪怕是逃避親近的情感,也依舊很溫柔的把他人放在心裡。
“生日快樂,琉璃。”
他們都說恭喜成年,但是你本來是活不到成年的。
“晚安,硝子。”
琉璃看著天空中明亮的月亮,聲音輕柔。
過了好一陣,在硝子徹底睡熟以後,琉璃彎下身把硝子抱了起來,聲音冷淡。
“偷聽可不是好習慣哦,夏油君。”
夏油傑從花壇後走出,懶散的笑著:“你怎麼發現的?”
“你的沐浴露是固定的山茶花香味。”
夏油傑一愣,聞了聞自己的衣服失笑:“你是狗鼻子嗎?我自己都聞不到。”
“你也沒睡著?”琉璃抱著硝子往回走,並沒有對夏油傑表示出責怪的意思。
“沒,我是睡醒了,明天還要出任務。”
“不送。”
夏油傑看著琉璃懷中的硝子,聲音輕下來:“我本來隻是出來散心,沒有刻意聽你們談話的意思。”
“從哪裡開始的?”
夏油傑眨眨眼睛:“從你說硝子天下第一可愛開始。”
“我說過這種話嗎?”
“但是你就是這個意思吧,妹控琉璃。”
琉璃垂眸看著熟睡的硝子。
兄妹兩人因為工作的原因不怎麼出門見光,所以硝子的皮膚也很白。
她的鼻梁小巧,臉頰紅潤,低垂的睫毛自然的上翹隨著平緩規律的呼吸微微顫動,眼下的淚痣隨著睫毛陰影忽明忽滅。
“嗯,是。”硝子真可愛。
“彆真的承認啊······”夏油傑扶額,這種話真讓人不知道怎麼接。
琉璃瞥了一眼跟著上樓的夏油傑:“不是出任務嗎?”
“等會去。”
夏油傑看著琉璃妥善的把硝子放在床鋪上蓋好被子,輕聲詢問:“為什麼說會不想看到我和悟的屍體?”
“彆找我驗證你的猜想。”琉璃冷淡的把夏油傑推出房間,回身把硝子的門帶上。
夏油傑無奈的笑:“你好不解風情。”
就不能配合一下把那句硝子很擔心你們說出來嗎?
冰塊!木頭!
“一路順風。”
趕緊出任務去吧。
夏油傑看著準備回房的琉璃,突然問:“琉璃,你為什麼不參與任務受害者的解剖分析了?”
聽到這話,琉璃停下腳步,看向夏油傑:“有遇到困難嗎?”
琉璃帶出了幾個助手以後,醫務室就已經不是人手緊缺的狀態了,雖然仍然會有忙碌期,但硝子每天都能正常下班,琉璃也就沒有再經常去幫忙,而是自己泡在實驗室裡。
“沒有,但是······難道不是因為你沒有參與嗎?”
儘管夏油傑說的很含蓄,但是琉璃還是聽懂了他隱藏在表麵下未說出的話。
現在咒靈的事件沒有非術師的參與,是不是因為琉璃沒有參與到事件當中充當“偵探”,所以真相又被掩蓋下去了?
琉璃回頭看向有些糾結的少年,淡淡地說:“夏油君,有智慧的一級咒靈並不是非術師這種級彆的人能利用的。”
彆懷疑硝子的判斷。
彆因為個例去猜忌整個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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