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哢嚓——!
在意識到那是骨頭的斷裂聲之前,左臂的劇痛瞬間將本有些混沌的腦子喚醒。
虎杖悠仁劇烈的喘息著,強行壓下那幾乎衝出喉嚨的血腥吼聲,吃力的用仍然完好的右臂抱起隻剩眼睛還在眨動的釘崎野薔薇。
太勉強了。
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太勉強了!
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
他們選擇了最有尊嚴的反抗,可卻連剝奪那個超規格敵人自由行動的能力都做不到!
“放…我、下…來……”
嘶啞的女聲攀住虎杖悠仁的肩膀,又很快無力的垂下。
她的雙臂被劃出了很長的血痕,即便沒有傷到骨頭,那幾乎讓胳膊無法使力的傷勢也已經注定她不得不脫離戰場。
“……不是說好了嗎,我和伏黑惠負責掩護你,你來做這場戰鬥的Vp。”
聽著釘崎野薔薇微弱的呼吸聲,虎杖悠仁站起身,忍著腳腕扭傷的痛楚再度從廢墟中站起。
“這麼輕易的認輸,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剛剛的囂張勁——跑、哪裡去了?”
虎杖悠仁是借著被式神扇飛的力道撞過來的,除卻手臂的骨折,他的腰腹部也被裸露的鋼筋劃破,連呼吸和說話都會將傷口牽動,借著痛覺神經挑戰著他的活動極限。
“嗬、嗬……”
短促的笑了兩聲,釘崎野薔薇趴在虎杖悠仁的背上,在被血遮了眼的模糊視線中,勉強辨彆出了虎杖悠仁前進的方向。
那個混賬海膽頭,都快被打成腦震蕩了還擺了個帥氣的姿勢再暈。
“沒事的,釘崎。”
回頭看了一眼再次補全身體的羂索,虎杖悠仁咬了咬牙,再次將腳步加快,把釘崎野薔薇放在了伏黑惠的身邊。
要把敵人引開才行,他的身體結實,多撐一會沒什麼關係,但是釘崎和伏黑已經不能再在這個基礎上受傷了。
“虎…杖……”
一個短促的喘息聲後,被釘崎野薔薇誤會昏迷的伏黑惠抬起頭,強睜著昏昏沉沉的耳鳴看向緊抿著唇的虎杖。
“他們、會來的。”
他已經給家長們發送了求助消息,最強們不會注意不到這邊的異常。
隻要再堅持一會,隻要再堅持一會,虎杖就一定能撐得到救援的到來。
虎杖悠仁酸澀的眼眶一熱,點點頭又低聲回應了一聲:“好,我會加油的。”
都傷成什麼樣子了,他還有心思安慰彆人……真是一群傻子。
看了一眼垂著腦袋的兩個好友,虎杖悠仁深吸一口氣,轉身擋在了同伴們的麵前。
“不過嘛,我也一樣是個愚笨的傻子。”
在術師的教育中,遇到不可敵對的敵人時,放棄成為累贅的受傷同伴逃跑去求援,是最優最好的解決方案。
可他現在,不是還不能算是術師嘛!
虎杖悠仁深吸一口氣,將骨折的左臂用隨手撿到的木塊作為固定綁緊,小心的擰了一下扭傷的腳腕,活動到可以繼續戰鬥的地步。
雖然就算成為術師了,他也一樣會這麼做就是了。
“好了,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
伏黑惠的鵺被破壞,大蛇也已經無法再戰,在被那個縫合腦袋近身砸了一拳以後,本來可以召喚其他支援的他,現在也無法維持式神的形態了。
“遊擊的時間太短,他的式神又比想象中的要多,基本都沒怎麼受傷啊……”
虎杖悠仁跳躍在圍上來的怪獸間,用蠻橫強悍的力量,硬生生把想要靠近好友們的那個怪異腦袋扯斷。
想一想,想一想,他的優勢有什麼?!
運動、打架,他的強悍身體在高專老師們的訓練下可以應對絕大多數對危險,甚至能輕而易舉的以單純的肉身力量抗衡一級甚至特級的術師。
可是敵人是可以召喚式神的遠程法師,他一旦離開保護這個臨時的安全區,那些式神就會將攻擊的矛頭轉移到伏黑和釘崎的身上!
不過好在,他們的試探是有價值的,伏黑的腦子很好使,幾乎是釘崎剛受傷,他就覺察到了那些怪物們脆弱的核心到底在哪。
“隻要!袚除中心的咒靈!”
虎杖悠仁狠狠的將半個身子都送進式神口中,精準的扯住了那個身體本能先一步察覺的咒靈,猛的向上一拽!
“給我!散開!!”
伴隨著屍體層疊的落下,羂索輕嘖一聲,從式神的身體上落下,再度調整了奇美拉的構造模式。
沒有咒具傍身,虎杖悠仁能使用的咒力攻擊隻有一個能延遲咒力的徑庭拳。
隻要阻止他的近身,限製他的行動,羂索很快就可以將被虎杖悠仁頻繁拉回的式神轉移到彆的目的上。
“還是不肯放棄嗎?”
有些無趣的歎了口氣,羂索看著被式神捏著小腿提起來的人,淡漠地說。
“就這麼殺了你我還怪心疼的,你就不能再爭氣一點嗎?”
至少把宿儺換出來呢?
雖然虎杖悠仁是知曉宿儺和他有合作關係的,但都已經被打成這樣了,就不能病急亂投醫一下嗎?
“……你有什麼好心疼的?”
倒掛在羂索眼前的虎杖悠仁冷淡的看著那張倦怠的臉,沒有半分認輸的意思。
看著被虎杖倭助養得過分正義的虎杖悠仁,羂索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倦怠的揮手讓式神把他被拎著的左腿擰斷。
該說不愧是邪惡代代名詞兩麵宿儺另外半身的血脈嗎?
仁雖然沒有那麼明顯的慈悲胸懷與正直心態,但作為容器出生的虎杖悠仁卻像是兩麵宿儺完美的反麵一般。
集齊了那個被稱為詛咒之王之人不存在的憐憫心、同理心、甚至還有無可救藥的扭曲聖母心。
“再怎麼拖延時間那倆人也死定——呃嗚!!”
看著驟然靠近又很快離開的膝蓋,羂索不可置信的看著被式神迅速扇飛的虎杖悠仁,詫異瞥了一眼那在空中消失的影子形狀。
怎麼回事!?
他怎麼掙脫的?
看到剛剛抓住虎杖悠仁的式神手臂上的釘子,羂索捂住被砸斷的鼻梁骨,猛地回頭看向了那本該無法動彈的兩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