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是知道自己靈魂模樣的嗎?”
“你的術式也是可以改變靈魂的嗎?要怎麼做?”
“喂,告訴我嘛~”
琉璃瞥了一眼定在原地但是卻沒停嘴的真人,果斷地轉頭:“從結果上來說,現在的受肉們,更像是可控的人格分裂者。”
搶在咒物侵占容器之前,把兩者靈魂融合,這是個很冒險但唯一能拯救所有人的方法。
“沒有傑的允許,被更改性質的術師靈魂是無法蘇醒搶占容器身體的。”
因為花禦和真人術式上的配合,這些被選中的受害者們可以保持著第二人格(咒物受肉)沉睡的狀態,回歸日常的生活。
七海建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聽明白了受肉體們的處理方式。
“所以,這和您的靈魂手術有什麼關係?”
琉璃:……
他怎麼還沒忘記這個話題。
似乎是看透了琉璃的想法,隱藏在護目鏡下的眸子定格在已經兩度轉移話題的琉璃身上,幽幽地說:“我可不是五條先生那種思維跳躍的人。”
從最開始提問時拐去哄人睡覺,到第二次提問看似毫無破綻的轉移到他在意的受肉體處理上。
七海建人合理懷疑,琉璃在逃避回應天與束縛的靈魂手術。
“果然是有副作用的,是嗎?”
琉璃:……
他今天要討厭七海建人一秒鐘。
“副作用?”硝子挑眉,饒有興致的看向琉璃,“哪方麵的?”
討厭七海建人十秒鐘。
“不能算是副作用。”
看著硝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琉璃無奈的放棄了掙紮。
“隻是我沒能完全解決。”
真人眼睛一亮:“靈魂手術?!那是什麼!?!”
這人果然是那個讓七三分術師了解靈魂的背後之人!
好想用術式試上一試!
七海建人打量了一下前不久還交戰過的敵人,突然問道:“你可以將天與束縛變為普通術師或者普通人……或者說改變家入先生的身體患病根源嗎?”
靈魂手術,不是琉璃的專長,而是真人的。
縫合臉的詛咒定定的看了七海建人一會,笑:“結果來說,前者也許可以,後者絕對不可以。”
同樣關注著真人回答的琉璃一樂,抬手拍了一下這位人類詛咒的肩膀,看向七海建人:“你理解了嗎?”
七海建人:?
我應該理解嗎?
“原來如此。”
?
這又是怎麼的呢?
七海建人看向了然點頭的硝子,沉默了一瞬:“我還以為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你們的腦電波交流。”
他們能說點人能聽的解釋嗎?
“哈哈哈,”被七海建人的反應逗笑,硝子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糖,懶散的說,“之前琉璃不是說了嗎,天與束縛是恩賜與代價製衡這句話,是個不算精準的描述。”
從真人口中聽到了有意思的答案後,琉璃對著七海建人和硝子招手,忽視那個激勵引起注意想要跟上來的咒靈,直接離開了地下收容所。
“與幸吉的身體缺陷,之後可以交由真人去治療。”
那是和受肉靈魂處理方式類似的,用術式和咒力的代價換取肉體強度的方法。
“雖然難免會喪失咒力的遠距離輸出或者一定的咒力量……但咒術界的平衡是公平的,得到些什麼,就會同等的失去些什麼。”
不過這也是那孩子一直以來的希望。
“不過,對單一概念進行的剝奪,是無法被改變的,”琉璃看了一眼晴朗無雲的天空,順著硝子的解釋繼續說道,“因為賦予不能被憑空創造。”
聽到這古怪的用詞,七海建人愣了一下,很快就理解了琉璃的表達。
“……禪院同學兩人和名為機械丸的傀儡術使用者,是複數的代價對於複數恩賜的製衡。”
前者是雙生這一前提下,術式和咒力會對應體能與術式,後者則是軀體完整、身體強度對應的廣域術式範圍和超越實力的咒力輸出。
他們可以犧牲其中某一項內容,來實現恩賜和代價的削弱或強化。
“伏黑老師是零咒力的天與束縛,”七海建人皺起眉,順著琉璃和硝子提供的思路推斷著,“在不具備咒力和大腦沒有銘刻術式的情況下,他無法通過‘無為轉變’進行得失的交換。”
原本就沒有的東西,如何將其用於交易呢?
“可是這說不通。”
是的,單一概念的剝奪可以用伏黑甚爾作比,但是這在身體強度換取特殊術式的琉璃身上是無法說通的。
“您的身體一直都——”很孱弱?
家入先生的身體是孱弱的嗎?
在可以使用咒力強化自身的術師群體中,他毫無疑問是瘦弱的,是易患病的,是與他人不同的脆弱。
他曾因落水吹風而住入無菌病房,他曾因和病患擦肩而過而發燒,他曾因某年春日的賞花突然過敏暈倒……是經常因為奇怪理由住院、生病的家入先生,身體是孱弱的嗎?
“我是個普通人。”
趴在硝子身上的琉璃將瘦削的臉頰放在硝子的肩上,冷淡的看著突然頓住的七海建人,重複著他說過太多次的話語。
“我的身體數據,都在合理的數值範圍之內。”
他的身體管理很嚴格,甚至不存在現代人常有的亞健康。
運動、飲食、作息,所有人類可以想到的,能夠用於調養身體的方法,琉璃都曾研究過。
在醫學數據上,琉璃是毋庸置疑的健康。
七海建人沉默了很久,才問:“……被時間相關的術式剝奪的,是您的壽命嗎?”
對單一概念進行的剝奪,是會強化被賦予的恩賜的。
摒棄咒力的伏黑甚爾,可以通過五感感知到咒力的存在形式。
那麼什麼樣的損失,才是和時間術式相聯係的剝奪呢?
七海建人隻能想到一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