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真的想知道嗎?”
穿著袈裟的男人將手肘抵在扶手上托住了下巴,狐狸眼懶散的轉向用拙劣的試探詢問他的五條悟,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淺笑。
“……不,不用了。”
問不出口。
怎麼可能問的出口。
每每看到夏油傑用那種刻意偽裝出來的,帶著嘲弄的表情看向他們時,五條悟總是覺得喉嚨哽塞,難以發聲。
以前,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問不出口。
而現在,五條悟知道了。
問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問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們幫不了夏油傑。
“呼——”
一陣輕飄飄的煙霧鑽入兩人中間,家入硝子將燃著的火星從兩人中間收回,懶散地問道。
“琉璃的術式能做到將‘詛咒’的雜質去除嗎?”
琉璃。
觀影到現在了,他們也多少習慣了這個稱呼。
“不好說。”
五條悟回過神,重新看向熒幕上繼續播放的畫麵,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六眼獲得的具體情報。
“咒力總量沒有變化但是顏色變淡……哪怕我們可以確定這不是因為詛咒個例導致的結果,但那個所謂的‘雜質’到底代表咒靈的哪種組成部分我們還不清楚。”
七海建人想了想,疑惑的提出了一個猜想:“……負麵情緒?”
“情緒是可以被解剖的嘛!!”灰原雄驚訝的睜大眼睛,好奇的看向突然陷入思索的五條悟,“五條前輩也能做到嗎?!”
灰原雄印象裡,五條悟無所不能。
“雖然我很想回答:這對偉大的五條大人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很遺憾,無下限雖然能把水分子分解成氫和氧,但總量是不可能不變化的,而且延緩發展速度這種概念性的術式……”
五條悟想了想,舉了個比較好理解的例子。
“比方說,小智雖然可以用精靈球收服具備傳說級能力的某某,但他自己本人是不能吃掉夥伴們的技能的對不對?而琉璃做的事情,就相當於用避雷針把精靈球裡的十萬伏特引出來,然後切掉了!”
灰原雄眨了眨眼睛,神清氣爽:“原來如此!!聽不懂!!”
“……我竟然覺得悟的舉例還挺形象的。”
“那是因為夏油先生以前經常和他打遊戲。”
“也就是說這位琉璃大人的術式相當於避雷針,而負麵情緒相當於十萬伏特嗎?伏黑。”
“……大差不差吧。”
“什麼?伏黑你也按照那個思路去理解了嗎?”
“惠就算了……悠仁這孩子在某種意義上還挺強的。”
“那是因為他們兩個都是那個笨蛋親自教導的吧?”
“哎?可我也——”
“木魚花。”
“棘說的沒錯,憂太隻是術式方麵的教導,他們可是知識上的汙染。”
“哎呀,不是人的家夥也能理解人類嗎?熊貓。”
“……真依,彆搗亂,被打了我不會護著你的。”
“這個機器人偶爾還是會說點人話的嘛。”
“野薔薇,你也彆鬨。”
伏黑津美紀看著吵吵鬨鬨的高專眾人,忍不住小聲的笑開。
看來惠在這裡生活的還是很開心的嘛,也沒有以前那種刺蝟一樣的尖刺了。
不過真是奇怪啊……為什麼她也會在邀請的行列中呢?
紮著馬尾的女孩困惑的看著熒幕,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
在那個不同的世界裡,她被改變的是什麼?
【……
硝子叼著沒點燃的煙,皺眉刷新著消息界麵,她最近被琉璃限製吸煙了,隻能過過嘴癮。
“歌姬學姐已經兩天沒回我消息了,冥冥學姐也沒有回複。”
“他們的任務很難嗎?”
五條悟轉身往外走。
這種異常情況要先找夜蛾要一下許可。
夏油傑鬆開卯足了勁掙紮但是完全沒能掙脫的琉璃,笑眯眯。
“走吧?同期中唯一孱弱普通人體質的硝子哥哥琉璃君,我們去見見學姐。”
家入琉璃對於前後輩關係年齡長幼實力強弱其實都不太在意,但是夏油傑刻意加重的咬字清晰的修飾詞還是讓他有些黑臉。
“叫聲哥哥來聽聽,我長你四歲。”
誰能想到看起來穩重的夏油傑是同期中的老幺呢。
“才不要哦~”】
“這裡我記得——”
“是歌姬和冥小姐失聯的祓除任務?”
家入硝子瞥了一眼放映廳,挑了挑眉:“人員置換呢?”
不是說到了特定情節時會有人員的置換……哎呀,這是誰蒙住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聽到好友熟悉的聲音,家入硝子一笑,還沒來得及逗她,就聽到前麵的兩個人渣率先搶答了。
“笨蛋吧。”
“悟,不能這麼直白的說出真相哦。”
“……夜蛾老師,你看到沒,他們平時就這麼對我的。”
砰!砰!
夜蛾正道麵無表情的敲過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腦袋,回頭看向身後的冥冥和歌姬,忍不住笑了笑。
繼任校長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能見到這群人重新聚集在一起。
當真是……時光荏苒,歲月不再。
“雖然不是很想打擾你們的友好氛圍,但我有個問題要先確認一下。”
用麻花辮擋住半張臉的冥冥優雅的睜開眼睛,看向了夜蛾正道左前方的人物。
“那位,是本人嗎?”
……這是第幾次了?
夏油傑側過視線,有些無奈的看向一直沒有說明過情況的兩位同期:“…我額頭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除卻悟和硝子之外,這個放映廳裡每出現的一個人,都下意識地用眼神警惕著他,又在他身旁人的反應中按下疑惑,收回了那奇怪的視線。
如果隻是視他為敵人的目光倒還好,可那種目光甚至出現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的身上。
這種在提防著他皮下的彆的什麼存在的眼神,就像是……就像是在問:這裡的夏油傑到底是不是夏油傑?
“……我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