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不說,不看,豎起耳朵(1 / 2)

三天了。

夏油傑已經躲了琉璃三天了。

這是無可辯駁的逃避行為。

但夏油傑知道,琉璃不會著急,也不會失去分寸。

他喜歡的人是個遊刃有餘的獵人。

是個性格扭曲的、情感單薄的人渣。

夏油傑喜歡琉璃的本性。

喜歡他懶散冷淡地給敵人設下陷阱,喜歡他輕鬆隨意地將天羅地網布下。

可前提是,琉璃沒有將他設定為目標。

這並不是說夏油傑不喜歡琉璃將他作為目標看待,相反,他期待著、甚至享受著琉璃對他的關注。

隻是啊……

夏油傑看著在被子裡酣睡的麵容,無奈的退到房門之外,確定了這是他的房間沒錯。

隻是啊,他不似琉璃一般,可以用理性壓製感性,去揣測不按常理出牌的執棋者下一秒會出現在哪裡。

“不是說好的軍師不上戰場嗎……”

看了一眼從窗外照進來的明亮,夏油傑到底還是沒舍得開燈,隻是小聲嘟囔著在床邊蹲下,托腮打量著那個沒有任何防備的冷淡睡顏。

月光悠然的從夏油傑的身後探頭,將琉璃本就蒼白的麵容照的更加白皙,勾著夏油傑伸手,撩開了那個遮蓋著琉璃半邊麵頰的劉海。

睡著時的琉璃眉眼會溫和許多,和被直而密的睫毛陰影半掩著的漠然不同,那沉靜深邃的琥珀現在正悄然藏在病態的肌膚之後,看不到半分淩厲。

夏油傑的手掌順著琉璃睡得些許泛紅的臉頰下滑,大拇指輕柔的撫過他左眼下的淚痣,懶散的把手掌又向下滑動一下,將那沒什麼表情的麵容整個捧在手心。

像是被什麼蠱惑了一般,暗金色的眸子裡,那修剪圓潤的指尖緩慢的,輕柔的,蓋住了那個上下貼合著的泛粉的,柔軟的唇瓣。

夏油傑的喉嚨滾動了一下,下意識的抿了抿唇,又很快回過神,開始將那個被琉璃側臉壓住的手掌往回抽。

……他不能再繼續往下想了。

也不能繼續呆在這裡了。

在琉璃的興致消退之前,在琉璃忘記那個荒唐的提問之前,夏油傑不能再出現在琉璃的視野中。

那家夥完全是以玩具的心態看待他的,他不能就這麼——

“傑。”

一聲低低的呢喃後,夏油傑僵硬地停下動作,眼睜睜地看著在出聲後緩慢睜眼的人習慣性的在他手掌裡蹭了蹭,然後從被窩中對著夏油傑抬起手。

……抱還是不抱?

如果是以前,在他沒暴露自己心思之前,夏油傑會毫不猶豫的抱上去,然後一觸即分,把琉璃對所有人都縱容的行為當作簡單的問候對待。

可現在夏油傑不希望這些行為繼續變質下去——

“歡迎回來。”

琉璃主動抱上來了。

看著下意識落在琉璃腰背後的手掌,夏油傑閉了閉眼睛,認命的把床上的被子扯下,蓋在了那個隻穿著睡衣的纖瘦身影上。

“…會著涼。”

床不高,夏油傑又沒換下外出時的著裝,所以他是直接盤腿坐在地麵上的。

他本意是想回房間換洗後睡覺,並沒料到屋內還有另外一人。

……也不能算完全沒料到吧。

察覺到琉璃正在順著床側下滑,夏油傑隔著被子托住琉璃的膝蓋,側過眼睛看著那個埋在自己頸窩裡的後腦勺,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彆鬨我。”

夏油傑自認還算了解琉璃。

了解他習慣直接乾脆的表達,了解他喜歡看彆人窘迫的惡趣味,也了解他偶爾會耍賴的小性子。

“為什麼?”

耍小性子的家夥並沒有停止靠近。

沒有伸手去扯開阻礙,琉璃將跪在夏油傑的手掌上的膝蓋抬起,挪到了比床麵更低的大腿上,很快就帶著羽絨被跪在了夏油傑盤起的兩腿邊。

夏油傑不得不慶幸他沒有在最開始就靠床很近,不然即便琉璃很輕,他也會被這個靠近的家夥撲倒在地麵上。

……他沒那麼好的定力。

感覺到後腦勺將他頭發轉在手指上的拉扯,夏油傑閉了閉眼睛,低聲:“……不是說好的教你怎麼喜歡我嗎?”

他不能對琉璃撒謊。

撒謊會被看出來,有目的的試探也會。

想讓琉璃聽話,夏油傑必須誠實的講述著他的想法,引導琉璃信任他,將行動模式交給他來掌控。

所幸,他很擅長這種應對。

聽到夏油傑的詢問,琉璃想繼續惡作劇的動作停了停,似是在斟酌夏油傑話語間的真意。

“可你那天逃了。”

“……我沒辦法不逃,”夏油傑將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小臂抽回,扶著那修長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臉頰上,啞聲,“你總要給我接受的時間。”

滾燙的、泛紅的臉頰。

借著銀色的月光,琉璃放開了手指上糾纏著的長發,推開夏油傑攙著他腰背的手掌,重新坐在床邊,將散落的被子拉進懷裡,抱起,歪頭打量著避開他視線的夏油傑。

“要怎麼做?”

“我們要先定一個前提,”夏油傑將臉頰上的手指拿下來,半跪在床邊,將琉璃重新用被子整個裹上,“在你喜歡上我之前,你不能再做這些…沒有邊界感的行為。”

邊界感?

琉璃沉默了一會,麵無表情地問:“……哪裡是邊界?”

他們以前的相處不就是這樣嗎?

夏油傑:……

這很難解釋。

這真的很難解釋。

瞥了一眼瞬間糾結起來的夏油傑,琉璃勾了勾唇,將赤白的腳背踩在夏油傑的膝蓋上,像是踱步一般,懶散地交替著向前。

“人際交往裡對親密距離界定的最遠距離是,十八英寸。”

蜷在被子的褲腿從膝蓋滑落,經過夏油傑的腰身,蓋住了那個骨節清晰的腳踝。

“而親密距離中常說的最小間隔,是有可能肌膚相接的六英寸。”

在盤腿的長發男子身側,一雙筆直修長的雙腿交錯著點在地麵和夏油傑的大腿上。

“但大眾一般默認的親密接觸,是0-45厘米之間。”

披著被子的棕發男人將手按在床側,慵懶的向前傾身,將那被夏油傑手指摩挲過的唇瓣停在黑色耳擴的五厘米之外。

“傑的邊界,定在了哪?”

被那似有似無的吐息打在耳畔,夏油傑呼吸一窒,還沒來得及躲避,就察覺到身側的溫度飄起,帶起微風,而後,那柔軟的被子隨著起身之人的動作下滑,落在了夏油傑的耳側、肩上、腿旁。

“傑想禁止的是親近行為,是我缺乏邊界感的接觸,還是——”

琉璃赤著腳下了床,拉開夏油傑書桌旁的椅子,麵對著逆著月光的身影坐下。

“你亂掉的呼吸和心跳?”

幾乎是本能的,夏油傑按住了自己的胸膛。

……啊,他真的是。

夏油傑哭笑不得的捂住臉,慢慢的調整著呼吸,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彆動搖。

那可是琉璃。

如果這些話語是調情倒還好,可琉璃說這些話時平靜的語調和淡漠的聲音,無一不在彰示著他冷淡的本性。

那些是切實的疑問,是惡作劇,唯獨不會是對夏油傑的試探。

他不能感情用事。

他要讓琉璃自己跳下圈套才行。

“……我希望你把決定權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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