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欠親朋好友的那些錢糧利息,我一定會補上,你幫我給大家帶一句話。
我千岩堂堂正正做人,絕不會有錢不還,但內人現在病重,我手頭上的錢都拿去買了藥,一時的確是周轉不開。
懇請大家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有了錢,一定會第一時間還上。”
那姬武士看著深深鞠躬懇求的千岩,歎了一聲,忽然伸手去下千岩腰帶上的打刀。
千岩大吃一驚,可連刀帶鞘已經到了對方手中,隻能窘迫得漲紅了臉。
對方顛了顛打刀,順勢拔了出來,刀身不是鋼鐵銳利的反光,反而是薄薄的竹片。
“難怪打刀變得這麼輕,原來是竹子,千岩,你是不是把打刀典當賣了?”
千岩一臉苦澀。
“我已經沒有錢了,所有能借的錢都借了,買了伊賀那邊的預售房,日常的利息錢都是靠內人和我一起做紙扇紙傘抵消。
現在內人病倒,急需要錢買藥,我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那姬武士呼吸重了幾分,責問道。
“那你日常武藝修行怎麼辦?沒有了打刀,你怎麼保持身手,怎麼通過斯波遴選的考試?”
千岩摸著肚子,黯然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內人病死。”
那姬武士看著千岩下意識撫摸腹部的手,嚴肅問道。
“你。。是不是有了?”
千岩一愣,咬牙點點頭。
“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姬武士體質強健,除了生產前後三天,懷孕期間並不影響日常生活,甚至可以上陣殺敵。
也隻有聖人的神種,才能讓強悍的姬武士品嘗到男尊世界女性懷孕的那種痛苦。
千岩的丈夫隻是普通男子,她懷孕剛才兩月,行動如常,自以為瞞得住外人,沒想到對方眼尖,一眼就看出了異樣。
那人沉默半晌,歎道。
“你丈夫病重,自己又懷了身孕,鄉裡族裡的親戚朋友自然應該幫襯。
你借貸欠下的本金以後肯定要還,但欠下的利息錢。。由我來做主,給你免了。”
千岩大喜,深深鞠躬道。
“真的是非常感謝!”
那姬武士站直受了千岩一禮,感歎道。
“利息可以免,但你這樣下去也熬不住多久,看你家徒四壁,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典當的東西了吧?
你丈夫的病需要治療,你腹中的孩子需要營養,你這樣苦熬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倒是有個主意,隻是不知道對你是好是壞。”
千岩雙目一凝,肅然道。
“隻要能搞到錢救我的丈夫,讓我做什麼都行!”
那姬武士搖頭道。
“不是為我做什麼。
你也知道,最近近畿很亂,織田殿下突然離世,南近江現在是羽柴大人管著。
年初一場戰亂,又有不少浪人跑來日野城討生活,都是衝著蒲生家的名頭,指望過點安穩日子。
可人一多就不值錢,你自己賣紙扇紙傘,也知道現在外麵多少人搶著做事,價格貶得厲害。
前些日子,終於有浪人熬不下去,跑到日野城蒲生居館門口,要求切腹自儘,即便窮困潦倒也要維護姬武士的尊嚴而死。
蒲生家的家老心善,覺得此人心存義理,就收入蒲生家出仕,給了一份前途出路。
這下可好,城外浪人看見還有這等好事,紛紛效仿,全跑去蒲生居館門口要求切腹。
蒲生家哪裡需要這麼多浪人,家老無奈,隻能給點錢財安撫,打發這些浪人離開。
你要是拉得下麵子,也可以去試試,左右都活不下去了,說不定能討來一些錢財,熬過這一關。”
千岩聽得眼睛瞪大,喃喃道。
“這。。這不是用武家莊嚴的切腹去詐騙錢財嗎。。我。。”
千岩本能得想要拒絕,可正在此時,屋內傳來了比之前更激烈的咳嗽聲。
咳嗽的病人似乎也怕外麵的人擔心,隻是咳了幾下,又硬生生把聲音壓了下去。
千岩看著那紙窗上的破洞,似乎透過牆壁能看到臥病的丈夫正死死捂著嘴,不想給自己再添煩惱,頓時眼都紅了。
“非常感謝您的建議,我。。我會。。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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