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洲城與桶狹間有些距離,利益當晚趕不回來,第二天近午時才和利久風塵仆仆地來到了斯波家。
利久覺得心力憔悴,最近家裡發生的事有些頻繁。先是她自己被追放,利益又得了大量知行,然後是利家禁閉思過。
想想母親利昌也是可憐,為什麼會忽然冒出來這麼多事,而且都和斯波義銀有關。
她不是懷疑義銀有意安排,隻覺得像是一段孽緣,前田家就這麼一步步和斯波家綁在了一起。
“如此,就拜托您了。”
義銀向利久慎重地鞠躬。
雖然從道理上來說,利久作為利益的領地代官,下屬於斯波家,可義銀從不以地位壓人。
前田母女都是英傑,以後靠人家的地方還多著呢。既然她們重情義,那麼就以情義籠絡。
利久見義銀如此,不敢托大,回禮道。
“主上不必如此,這是我的本分。”
義銀搖頭說。
“我與利益情同姐弟,您是利益的母親,也是我的長輩。斯波宗家已經滅亡了,我這斯波家隻是因為不甘心才折騰。
如今我和利益要遠行,家裡就拜托您了。高田姐妹我已經吩咐好了,她們隻管內政內務,軍事外事皆由您來掌管。”
利久對義銀的安排很驚訝。武家有什麼內政內務,無非就是錢糧役稅罷了,外事軍事才是大頭。這等於是將大半家當都交給利久折騰了。
“利久必不負所托。”
既然主家如此信任自己,利久也感覺振奮,滿口答應。
“另外,我與利家姬定下約定,守望相助。如果利家姬來尋,斯波家要全力以赴不可懈怠。”
利久本來就感激義銀為利家遠赴京都的犧牲,這幾句話更覺得他是品行高潔的義理武士。
兩人幾句交流下來都很滿意對方,於是利益和利久在義銀麵前開始交接斯波家的軍事。
聽聞了斯波足輕法度,利久驚奇得看了義銀一眼。
這少年的想法天馬行空,看似奇葩卻是斯波家現在可行的道路。
斯波家最麻煩的是什麼?是缺乏姬武士。武家們都是攢了幾代甚至十幾代的老底子,遇上擴張自然不怕沒人可用。
有
世代跟隨的譜代家臣,有自小培養的直臣心腹,有在領地代代居住的奉公眾,鄉黨。
可斯波家已經滅亡了。照著武家的傳統方式,義銀需要用三五代人的時間慢慢積累人力物力。
但是他有時間嗎?這是亂世,幾個月後信長就要出兵打仗。
沒有穩固的姬武士團,再多的恩賞,再多的知行斯波家都複興不了,姬武士才是一個家族的根本。
而斯波義銀想到的足輕法度雖然反傳統,讓武家感覺不適,但卻能行之有效拉起一支忠於斯波家的人馬。
不管這些足輕能不能打,至少她們有動力有**團結在斯波家身邊,願意為之而戰。
“這法度很好,隻是不宜外傳。我會在斯波家和桶狹間前田家實施,對外保密。”
法度中被陽乃加入了大量懷柔的手段,這些足輕都將是忠於斯波的,利久願意將此法度用在桶狹間前田家就是表明態度,對斯波家忠心不二。
又談了一會兒,利久與利益便告退了。利益還需要帶母親交代一些具體事物,例如熟悉足輕駐地,介紹士卒現狀等。
出了屋子,利久忽然低聲問利益。
“利益,你和主上有沒有。。。”
手上做了個隱晦的動作,左手食指拇指成環,右手食指作勢在環中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