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波眾與長尾眾旁邊的京都城下町酒屋,一下子湧進大批精銳姬武士。
將所有酒客驅趕出去,甚至連老板都在刀劍陪伴下,小心將酒水和下酒菜準備好,也趕了出去。
此處是城下町一處普通的喝酒地,酒客不過是些平民和底層姬武士。
對比坐擁二十餘萬石的斯波家督,和四十餘萬石的越後之主,隻是些螻蟻。
驅趕就驅趕了,被驅逐的人也不敢有怨言。
酒屋老板不虧,兩家少不了賞錢給她。
至於白龍魚服的有力武家,更不可能存在。
亂世紛擾,哪家當家人敢不帶護衛,獨自出來廝混。
就算真的有,京都周遭家勢比得過這兩家的,也隻有三好,六角少數幾家。
都是幕府重點看顧的對象,怎麼可能隨便來京。
內外皆是側近旗本侍立,最寬敞的一間酒室外,站著山中幸盛,高田雪乃與直江兼續。
山中幸盛麵帶慍色,直江兼續搓著手,想要說些緩和的話。
看了眼一旁目光似刀的高田雪乃,還是選擇了閉嘴。
兩家家督要吃酒,必然是有事要談。奉上酒菜後,各人站得遠一些,警惕竊聽窺視的可能。
室內,長尾景虎還挺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嘿嘿一笑。
義銀歎了口氣,真是無妄之災。
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此次入京要打起精神麵對足利家的手段,實在不想多事。
可偏偏係統傲嬌,耍了一手,逼他不得不捏著鼻子和長尾景虎交往。
長尾家遠在關東北陸道,越後國石高四十萬石。
如此雌壯的家勢,竟逼得家督在寒冷冬天奔波上洛,怎麼可能是小事,必然是要命的大麻煩。
他此時不想管都不行了,隻能迎難而上,問道。
“長尾姬。”
(滴,懲罰機製警告。)
係統,草泥爹。
“長尾姐,你乃一國之主。以國主之尊,冬日奔走,離國上洛,所為何事?”
長尾景虎雖然被一聲姐,喊得心潮澎湃,但政治人物的基本素養還在。
不至於為美色迷得忘了城府,知無不言。
她舉起酒壺給兩人的酒杯滿上,故作豪邁道。
“相逢就是緣分,俗事煩心,不值一提,先敬您一杯。”
義銀嗬嗬一笑,喜歡繞是吧?隨你。
你愛咋咋的,隻要你廢話夠多,係統認定一個請求,我乾完就走。
多留一秒鐘,我是你孫子。
他默默舉起酒杯,一飲而儘。前世高度酒他都沒怕過,區區封建時代的低度酒。
千杯不倒是騙人,喝個幾桶問題不大。
長尾景虎尷尬了,人家問你,你裝豪邁。
如今人家真的隻和你喝酒,你的問題還解不解決?
到底是她上洛求人,斯波家又不在乎。
可事情總要解決的,借著酒勁,她開始使用酒桌文化的重要功能,借酒賣慘。
再次滿上一杯,握著酒杯仰頭感歎。
“世道艱難,想我十三歲失母,出殯時兜胴具備,以戰姿行哀事。
十四歲起征戰四方,至今近六載。誰知道人心散亂,疲於奔命,卻無力阻擋。
苟苟且且,坐等戰死那日便是吧。
飲酒,醉了就好,哈哈哈。”
義銀冷眼旁觀,看她嗚呼哀哉,悲天憫人。演技還行,可惜找錯了對手。
想比慘是吧?
斯波義銀自出道以來,就沒輸過,堪稱戰國比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