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比慘(2 / 2)

他也自己滿上一杯,愣愣看著酒杯,眼神逐漸空洞起來。

“去年,我剛過了十四歲生日,全家便遭了逆臣屠戮。

堂堂足利一門,三管領宗家,家門破滅,僅活我一人。”

說完,他一飲而儘。長尾景虎心有戚戚,跟著飲了一杯。

義銀將兩杯滿上,繼續說道。

“為了求兵,為了替家人報仇,我用身體換來三五姬武士,十餘足輕,親手砍下了逆臣的首級。”

說完,他再飲一杯,長尾景虎眼圈發紅,亦是一杯。

他想繼續滿上,卻手指顫抖。長尾景虎接過酒壺,給兩人滿上。

“長尾家是吧?活該你疲於奔命!

越後守護乃是上杉家,守護代長尾家以下克上,奪取權柄。

你做得!彆人做不得嗎!

知道屠殺我斯波宗家的逆臣是誰?知道我以身交易,換取的援軍來自何方?

皆是尾張織田家子嗣!我尾張守護斯波家的守護代!織田家!”

說完,他仰頭一口飲儘。

長尾景虎望著手中酒杯,這一杯,不知道該不該跟了。

隻覺得心中慚愧,自認的苦命,哪有這位謙信公委屈。

下克上,還真是活該。

義銀奪過她手中的酒杯,望著她說。

“我和借兵之人睡了兩次,第二次,是為保住斯波家在尾張的最後一村斯波料所。”

說完,他也不嫌棄對方用過的酒杯,一飲而儘。眼角一滴眼淚,砸在了酒桌上。

嗬,和我比慘,愧疚不死你。

此次入京麵對足利家的逼婚,義銀也不是沒有思索過對策。

明智光秀的想法是一勞永逸,先穩住足利家,然後找機會乾掉足利義輝,一了百了。

她的謀劃太過極端,也不敢說與他人知曉,隻能默默布局。

而義銀也沒想著坐以待斃,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的辦法,就是自汙。

古有蕭何占田自汙,今有我斯波義銀破鞋自汙。

他已經想清楚了。

以後要實現鳩占鵲巢之策,遲早是萬姬所指,受人唾罵。

那乾脆就先來一場暴風雨,給大家提提神,有個準備。

隻要他把自己的失身與斯波家的利益結合在一起,就是為了斯波家犧牲,誰都挑不出錯來。

至於足利家。

堂堂足利義輝,十三代室町幕府將軍,難道要娶個被人用過的武家男子。

膈應不膈應?

我斯波義銀就是為了斯波家犧牲一切的奇男子,區區肉身早就置之度外。

而今天,他在長尾景虎麵前,先演練一番。

演技嘛,總需要多雕琢才會進步。

長尾家督遲早要回去關東,演砸了也壞不了大局,妥當。

此時看來,他的謹慎是多餘的。

長尾景虎是熱淚盈眶,比起他硬是擠出的眼淚,哭得慘多了。

如若有不知道的人在旁,還以為那些事發生在她身上呢。

哭著哭著,她抹去眼淚,對著義銀一個土下座。

“景虎孟浪,竟然在謙信公麵前自稱艱難,真是不知所謂,請您原諒。”

長尾景虎是真的感動哭了。

本就是處於初遇好感度max的狀態,又互述心腸,聽聞心事。

頓感心靈相通,此時看他,滿眼都是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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