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織田信長太了解她了,一抖眉毛就知道她要乾嘛,一場胡鬨打斷了她的進言。
柴田勝家與丹羽長秀都知道,織田信長不希望她們走向對立。
隻是木下秀吉一番話說到了丹羽長秀心坎裡,主君太重征伐,家業已然支撐不住她的野心。
既然有人開了頭,那麼她就準備力挺,亦是為了織田家的長治久安,是對殿下的忠誠。
所以,柴田勝家沒有繼續敲打木下秀吉,轉頭就走。
而丹羽長秀抓著自己這個麾下的搗蛋鬼,反複叮囑,以免她看不清形勢,再亂開口,丟了性命。
這次隻是借著撒潑遮掩過去,如果誰再起話頭,辜負了她的好意,之後就會受到她的嚴厲報複。
織田信長的確是個胸有大誌的英主,可也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不允許任何人忤逆她。
姬武士能站立就開始練習武藝,有些家底的武家還要學習文書,算數,軍略,管理領地。
到了十幾歲元服,便要初陣作戰,殺人成年。
木下秀吉被她一路念叨著,愁眉苦臉。
她出身太低,雖然聰慧又好學,但戰陣軍略可不是自學成才的學問。
柴田勝家的憤怒不是沒有道理,她被一個門外娘指著鼻子說戰略失誤,怎麼忍得下去。
木下秀吉今天能留下性命,是織田信長被她那句尾張美濃國力相當,正麵攻伐無法成功的話,給打動了。
木下秀吉這仆役拿什麼去比,她就算想學,誰又會教一個用胸口給主君捂暖鞋子的小者軍略?
她連地圖都看不懂,安營紮寨都不會,打仗?打個p的仗!
看看西尾張哪個城池適合訓兵屯糧,能成為攻打西美濃的後勤所在。
兩人剛走出天守閣,迎麵遇上了前田利家。
要不然她已經被砍下猴頭,丟去喂狗,哪還有腦袋聽丹羽長秀嘮叨。
此時,她並不死心,麵上恭敬聽著,心裡卻在想著回去找張地圖。
前田利家與丹羽長秀見禮,然後朝木下秀吉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兩人是和信長一起長大的野孩子團成員,秀吉是信長的小者,都不是陌生人。
木下秀吉驚喜著鞠躬,問候道。
“前田大人安好,您怎麼來了?”
“利家姬,你怎麼來了?
如若沒有要事,今天就彆去打攪殿下了。她的心情不太好,怕是要給你臉色看。”
隻是前田利家一心投效斯波義銀,為織田信長所惡,這才被丟在桶狹間一帶吃灰,少有來清洲城。
丹羽長秀與她關係不錯,關心道。
丹羽長秀心中好奇,斯波義銀離開尾張日久,在近幾混得風生水起,還能有什麼事與自家主君商議?
但她沒有發問,兩家家督交涉,她不便詢問。如果真是要事,事後殿下必有吩咐,不急於一時。
前田利家搖搖頭,說道。
“我是為家督傳訊而來。”
前田利家為人寬厚,與人為善,織田家上下和她關係都不錯,連木下秀吉這等小人物也願意搭理。
她作戰勇猛,軍略出眾,如今碰巧遇上,木下秀吉顧不得時間地點不太合適,出口便問。
兩人說話點到為止,一旁的木下秀吉卻是急切問起了自己關心的事。
“前田大人,敢問西尾張可有方便攻略西美濃的屯兵點?”
她實在是找不到可以詢問的武家,而前田利家恰巧是她能接觸到最厲害的戰將。
前田利家一愣,看了眼丹羽長秀,丹羽長秀低頭不接茬,她便知道這事定然牽扯到織田家的評議。
她如今是斯波家代官,丹羽長秀的確不合適與她說太多。
木下秀吉可以位卑無禮,丹羽長秀這種重臣卻要謹言慎行。
但她不說話,就是默認,希望自己能幫木下秀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