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寺定長思索一陣,小心說道。
“禦台所出兵之前,先布局能登國。
指派畠山義綱大人統禦能登各家,回國動員軍勢反撲加賀一向宗,以策應越中戰局。
在禦台所奪回日宮城,率騎兵突入瑞泉寺領之後,南線的一向宗軍勢就再沒組織過大規模攻勢,來奪取日宮城。
殿下,您帶隊來之前兩日,莊川東岸的一向宗幾乎全部撤走,隻剩增山城還有人留守。
從一向宗的反應看來,禦台所的戰略已經成功。
能登武家回國已有十二天,禦台所入瑞泉寺領也有十天,加賀一向宗應該在返回加賀國,救援自己的領地。
椎名康胤不可能隨加賀一向宗去加賀國,她在三穀地區活動,必然是堵禦台所的後路。
如此看來,禦台所一定是被反應過來的一向宗各部,堵在了飛驒高地,莊川上遊一帶。
椎名家堵在莊川東岸,是一向宗在逼迫禦台所的騎軍向西突圍,往南礪波一帶運動。”
上杉輝虎悶哼一聲。
山本寺定長說話謹慎,有理有據,讓她找不到理由發飆,暫時先放過吧。
此時,上杉輝虎心中是憤怒與悔恨交織。是她輕視了一向宗,才讓斯波義銀陷入了險地。
她當然明白斯波義銀的想法,為了完成兩人的關東攻略,越中出陣不能拖延到夏天,影響秋後的關東攻略。
所以,斯波義銀才冒險反擊,一定要把一向宗軍勢拖在前沿,以免神保舊領糜爛,局麵再難收拾。
上杉輝虎恨自己沒有多派人馬前來策應,才讓斯波義銀孤軍奮戰,不得不冒險殺入瑞泉寺領。
十幾天前,上杉輝虎還在富山城訓斥本部精銳,山本寺定長的次女勝長前來急報,差點把她嚇死。
將消息通報給神保長職,留下直江景綱統禦後續人馬,上杉輝虎帶精銳騎軍,直接衝到了日宮城。
上杉神保兩家的軍勢還在新川郡鎮壓地方,十二天不夠她們整軍抵達莊川一線。
上杉輝虎環視一周,看著麾下等候命令的武家們。時不我待,她決心不等後續軍勢,直接過河為斯波義銀解圍。
上杉輝虎冷著臉,指了指山本寺定長與身後的二女勝長,說道。
“山本寺定長,帶著你家的人馬去三穀,乾掉椎名康胤。”
山本寺定長愣了愣。
她家的精銳姬武士跟著長女孝長,加入斯波義銀的騎軍作戰,上杉輝虎是知道的。
椎名康胤雖然已是窮途末路,但要堵住斯波義銀的歸途,一向宗不會不舍得給人,自己殘留的部眾未必能拿下她呀。
見山本寺定長猶豫,上杉輝虎悠悠說道。
“拿下椎名康胤的腦袋回來見我,或者把自己的首級獻給我。”
山本寺定長心中無奈,微微鞠躬,嗨了一聲。
上杉輝虎又說。
“隻要辦好這件事,之前的舊賬一筆勾銷。”
山本寺定長抬頭凝視主君,試探問道。
“殿下?”
上杉輝虎肅然道。
“不管是日宮城,還是以前的其他事,我都會忘了。”
山本寺定長渾身顫抖,山本寺家是舊守護家分支親族,是帶有原罪的。
就算山內上杉家的上杉憲政把家業給了上杉輝虎,府中長尾家已經轉變為山內上杉家,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
那就是上杉輝虎的母親殺光了舊守護家上下,奪走了越後一國。有些事不是山本寺家要不要計較,而是上杉輝虎願不願意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