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從親族內線卻剛剛知道,廄橋城長野家已經派了軍勢潛入沼田郡。要協助沼田顯泰的次女,趕沼田顯泰下台。
上杉輝虎現在還能信我,可要是沼田家變,信不信又有什麼用?
上杉北條兩家在上野武藏的爭鬥已經越來越激烈,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上泉信綱皺眉道。
“這些事應該牽扯不到你吧?”
長野業正搖頭。
“隸屬越後那位禦台所的關東侍所人馬,已經進入了吾妻川一帶,據說都是滋野三族的少女精英。
你知道,我八媳婦是羽尾家的。羽尾家是海野家分支,亦是滋野三族一員。
如今岩櫃城一帶的滋野三族暗潮洶湧,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去管。
這位須眉不讓巾幗的斯波謙信公,我是不想招惹。但不知道他會不會給我留一點餘地,不要逼我太甚。”
上泉信綱無言以對。
長野業正的確是被架上了火堆,南北兩強相爭,夾在中間的人真是難受死了。
好在武田家的目光在駿河國,如果西麵的信濃國再鑽出一支強軍,箕輪城長野家真是沒了活路。
上泉信綱低聲問道。
“如今形勢這麼亂,你可有對策應付?”
長野業正歎了口氣。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我隻想穩住這份家業,好好傳給業盛。”
上泉信綱嚴肅道。
“對於關東這些勾心鬥角的醃臢事,我本不願意摻合。但你我認識一輩子,我實在不忍心看你犯愁。
今天我多嘴幾句,你願意就聽著,不願意就當我沒說過。”
長野業正點點頭,誠懇道。
“你我已是耳順之年,還能活多久呢?
我知你心思不在這些事上,有什麼你儘管說。我隻有感激你,不會誤會你。”
上泉信綱皺眉道。
“你若是像現在這樣,所謂求穩。業盛那孩子以後可能城破人亡,箕輪城長野家或有滅族絕嗣之禍。”
長野業正雙目睜大。
老娘讓你隨便說,你也不用說得這麼狠吧?直接詛咒我全家死光光?
上泉信綱已經說出了口,也是準備今天一鼓作氣說完,日後不再廢話。
“上杉輝虎南下,是為了得到更多領地。可就算她拿的再多,隻要控製不住西上野一線,這些土地遲早是要吐出來的。
特彆是烏川與礁冰川彙流處,背靠山脈的高崎城,距離東麵廄橋城才多遠?距離西麵的榛名山又有多遠?
你在榛名山箕輪城居高臨下,隨時可以殺出。拿下高崎廄橋一線,切斷利根川,讓上杉輝虎所有的辛苦成果全部付諸東流。”
長野業正沉默不語,上泉信綱點了最後一句。
“你有十二個媳婦,其中不乏英傑。她們能服你,願意幫襯箕輪城長野家。
可是業盛呢?她雖然有武勇不怕死,但畢竟年幼缺乏曆練。等你過世,她怎麼玩得轉這局麵?
又有幾人還肯看在你的麵子,對她照顧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