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章油滑的關東(1 / 2)

見上杉輝虎憤憤不平,斯波義銀無奈說道。

“急也沒用。早就猜到這些人會見風轉舵,但的確沒想到她們的動作這麼快。

不過你放心,上野國內這些國眾掀不起波瀾。我們的大軍在沼田領,在佐野領,一北一東夾著上野國。

誰敢吞了我們的好處?

上野這些武家無非是想搶個先手,事後好與我們討價還價。她們搶到的地盤占不占得住,還得你我說了算。

真正的麻煩在東方,在南方,在我們鞭長莫及的地方。裡見家,佐竹家,宇都宮家這些牆頭草,你準備怎麼處理和她們的關係?”

斯波義銀並不在意上野武藏兩國武家做些什麼,越後大軍出兵關東,就是要南下掃平這些地方,當地武家隻有跪舔一條路可走。

真正複雜的事,是怎麼對待東方南方的下野,常陸,下總,上總,安房五國武家。

北條家與越後大軍較勁的主戰場,是上野武藏相模三國。關八州之地的另外五國,怎麼捋清關係?

上杉輝虎有時候富二代的性子上腦,衝動起來不管不顧,容易把人得罪死。有些話要說在前麵,給她提個醒。

這五國分為東方二國與房總半島三國,情況又不一樣。

下野常陸兩國武家,號稱關東平原的東方之眾。她們與核心區關係疏離,更像是武家政權向東北奧羽之地開拓的過繼站。

當初,鐮倉幕府北上開拓奧羽之地,就是以上野常陸兩國為後勤基地。當地武家的目光其實一直是慣性向北,更覬覦南奧諸盆地。

雖然斯波義銀與上杉輝虎如今占據的佐野領,也屬於下野國。但足尾山地西側的足利領,佐野領,其實與上野國的武家關係更親近。

佐野領作為下野通往關東平原核心區的門戶,上杉輝虎與東方之眾的關係怎麼處理,能否得到她們的支持,影響深遠。

至於房總半島三國,安房國的裡見家早就想衝出半島,侵入關東平原核心區。

但她家實力不足,打不過北條家。裡見家被按在下總上總兩國之間反複摩擦,數次縮回安房國。

這次借助越後大軍的大勝之勢,裡見,佐竹,宇都宮這些大名都在假公濟私,剪除當地投效北條家的武家,借機為自家開疆拓土。

上杉輝虎的不平之氣,就在於此。

越後大軍與北條大軍血戰一場,雖然大勝,損失也不小。觀望的關東武家此時下山摘桃子,是把她這位新任關東管領當傻子了吧?

依附的口號喊得震天響,上杉輝虎麾下直接多了十萬大軍。可人是一個沒看到,都特麼的在自己領地附近搶地盤。

上杉輝虎哼了一聲,說道。

“她們的盟書已經到了,竟然是盟書?這些人實在太過分了!”

上杉輝虎想要的是效忠誓書,她是關東管領,關東體係的第二號人物,一群地方大名要與她結盟,本身就是一種羞辱。

斯波義銀皺眉道。

“她們的理由呢?難道這些人真不怕你發怒?”

上杉輝虎冷笑道。

“她們可聰明著呢,當然不會讓我有機會發火。

這些人振振有詞,說我還未在鐮倉鶴岡八幡宮完成繼任儀式,程序上有所欠缺,不宜在此時獻上誓書。

還特麼的請我諒解?我諒解她爹!”

斯波義銀看見上杉輝虎爆粗口,白了她一眼,但心裡也理解她的憤怒。

這些關東武家油滑得很,從來不會和你玩正麵對抗,就是用各種規矩傳統來搪塞。

隻要你的刀子還沒架到她們脖子上,她們就敢敷衍你。但你的刀子真抵住她心口,這些人跪得比誰都快。

她們用程序缺失來敷衍上杉輝虎,的確是一條好計。鶴岡八幡宮在鐮倉,鐮倉在相模國,北條家的大本營。

上杉輝虎要真能把北條家打爆,在鶴岡八幡宮舉行繼位儀式。這些人絕對跑得比誰都快,第一時間衝過來表忠心。

一群無賴,難怪氣得上杉輝虎飆粗口。

斯波義銀沉聲道。

“那你準備怎麼辦?”

上杉輝虎瞄著他,說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傻啊?勝利在望,這口氣我當然會忍下來。

北條家精銳喪儘,我不需要這些人幫忙,隻要她們能壓住各地親近北條家的武家彆來搗蛋,對我就是最大的幫助。

我真正要降伏的是上野武藏兩國武家,拿下北條家的相模國。至於其他五國,來日方長,大家走著瞧吧。”

斯波義銀詫異看向上杉輝虎,這兩年下來,她也是越來越成熟,驕傲如她都學會隱忍了。

上杉輝虎當然要忍,一想到關東攻略關係自己能不能娶到斯波義銀,她就算咬斷了牙根都得忍著。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草義銀誌,不容小覷。

斯波義銀不知道她的齷蹉心思,不然非得啐一口不可。此時,他卻是為之鼓掌。

“上杉殿下虛懷若穀,令人敬佩,關東之事大有可為。”

上杉輝虎微微一笑,說道。

“其實也有識相的人,古河領的簗田晴助就送來了效忠的誓書。”

“嗯?”

斯波義銀倒是挺意外,上杉輝虎笑道。

“她會這麼識相,也有謙信公您的一份功勞。”

“我?”

“不錯。

合戰當日,北條氏政倉皇逃離戰場,從古河城繞道回歸武藏國。

她為了借道過關,假裝大勝而歸,用您在戰場上丟失的禦旗騙得簗田晴助信任,逃回了河越城。

事後,簗田晴助惶恐不安。她貌似在北條氏政麵前說了許多恭維話,拿你的禦旗開了一些不合時宜的玩笑。

如今真相大白,古河城就在佐野領東南,與您距離不遠。據說人在古河城嚇得突發重病,已經臥榻不起。”

上杉輝虎說著簗田晴助的笑話,斯波義銀卻從中聽出一絲開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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