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生狼與桔梗屋利次娘曾經的來往,瞞不住有心人。如果桔梗屋利次娘死在壬生狼的手裡,難免會遭人非議。
但現在,桔梗屋利次娘死在立華奏手裡,就和壬生狼們無關了。人是這個白毛蠻女殺的,有問題就去找她。
至於高田雪乃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南蠻人的原因,是否會繼續護著這個南蠻人,近藤勇不會胡亂猜想。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長。
兩人走出房間,看見立華奏正對著一棵藝樹發呆。
那樹乾上還有上次被她用短銃轟出來的黑斑,看起來淒淒涼涼,倒也符合幽玄的島國文化氣質。
近藤勇喊了一聲。
“立華姬,你跟我去議事廳。”
立華奏轉過頭,走過來,看著近藤勇,冷清的問道。
“彌生那孩子,能活下來嗎?”
近藤勇愣了一下,看向一邊的土方歲三,土方歲三解釋道。
“桔梗屋利次娘的小兒子,立華姬想要留他一命。”
土方歲三心中不爽。
立華奏在回來的路上,說了幾次,土方歲三並未放在心上,隻是一味敷衍,說是會向近藤勇彙報。
這會兒,土方歲三自己都快忘了此事,反而是立華奏當麵質問近藤勇,讓土方歲三有點尷尬。這南蠻人真是不通禮數,一點不含蓄。
近藤勇點點頭,肅然道。
“此案關係重大,我無權決定。
你跟我去議事廳向兩位高田大人回稟,到時候自己去求情吧。”
土方歲三的想法,近藤勇當然明白,她隨口一句,就把責任踢了出去。
說完,近藤勇便走了出去,立華奏默默跟在她的身後離開,隻剩下土方歲三站在原地,目送她們。
這處新選組駐地,早已不是當初三好家撥給斯波家的臨時居所。
高田陽乃發跡之後,買下了附近的院子,好一陣大興土木。斯波義銀上次來堺港,還感歎了幾句,高田陽乃富得豪橫。
高田陽乃本就不是姬武士出身,假裝武家假裝了這麼多年,但骨子裡還是喜好浮誇。
她要是哪天剃光頭發,與寺院的尼官們倒像是一路貨色。愛錢,會賺錢,舍得花錢。
穿過高田陽乃花大價錢打造的庭院,近藤勇與立華奏遠遠就聽到議事廳裡隱隱傳來咆哮聲。
近藤勇眉毛一抖,今天的高田陽乃似乎心情很不好,自己等下彙報工作的時候,可得小心一些。
她下意識看了眼身後的立華奏,這愣頭青該不會真的跑到高田陽乃麵前,給那個叫彌生的孩子求情吧?
立華奏一臉平靜的回望近藤勇,像是個呆瓜,又像是看透了人間的一名愚者。
兩人走到議事廳前,高田陽乃憤怒的聲音已經是清晰可聞。
“我早該知道,明智光秀這個王八蛋就見不得彆人好!
問注方,好一個問注方。她是看見主君在斯波忠基金設立了廉政眾,心裡明白主君開始有意限製重臣們的權利,這才會跳出來搞事。
踩我一腳,在主君座前露個麵,順便還能安插自己人,真是一手好計算。
聰明成這樣,也不怕引來天妒,英年早逝啊!”
近藤勇與立華奏走到沒有關閉的拉門之前,一起對裡麵在坐的三人鞠躬。
高田陽乃正坐在主位上發火,高田雪乃愣愣得像在走神。
而下首的今井宗久時不時朝外麵看一眼,似乎在擔心高田陽乃的咆哮被外人聽了去。
這背後罵人的事怎麼還敞開著門?唯恐彆人不知道嗎?
高田陽乃見今井宗久一副畏縮的樣子,心中怒火更熾,罵道。
“你怕什麼,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聽到,明智光秀這混蛋做得出來,我就罵不得了?
老娘好不容易在堺港打開局麵,每年為斯波家賺取多少錢糧,這些混蛋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要在背後算計我。
不為人女!不為人女!”
高田陽乃看見門外鞠躬的近藤勇與立華奏,哼了一聲,不再繼續扯著嗓子罵人。
新選組駐地寬廣,她在這裡罵人,聲音傳不到牆外去。但這副潑婦罵街的樣子,她可不想被太多人看見,畢竟她現在是有身份的人。
今井宗久見高田陽乃終於冷靜下來,用衣袖偷偷擦了擦額頭,輕聲說道。
“那這件事,我們怎麼辦?”
高田陽乃瞪了她一眼,說道。
“怎麼辦?當然是支持。
主君特地來了信,讓我顧全大局,我敢不配合嗎?
我剛才說了,明智光秀就是看明白主君有意限製重臣們的權利,這才提出建立問注方。
近幾斯波領被放養好幾年,主君這是要準備收權了,以後這日子會越來越難過,我們得加倍小心,彆一不謹慎,就讓彆人給算計死。”
高田陽乃這話有些犯忌諱,今井宗久如何敢接,隻能是乾笑著不說話。
見今井宗久這般麵團性子,高田陽乃也是有火發不出,哼了一聲,目光投向剛進來的兩人。
“怎麼樣?查清楚那群膽大包天的奸商了嗎?”
近藤勇鞠躬說道。
“嗨,桔梗屋利次娘已經供出了同謀,衝田總司正在帶隊抓人。
土方歲三會連夜審問,最遲到明天清晨,具體的案卷就會呈上您的案牘。”
高田陽乃的麵色緩和了一點,說道。
“嗯,做的不錯,抓緊去辦吧。這群害我在石田三成麵前丟臉的混蛋,全部都該死。”
近藤勇小心說道。
“在審問桔梗屋利次娘的過程中出了一點小問題,那奸商見事情敗露想跑,被守在門外的立華奏當場擊斃。”
高田陽乃皺眉道。
“簽字畫押了嗎?”
近藤勇歉意道。
“非常對不起,她是在畫押之後情緒失控,想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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