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的警告,讓細川藤孝略顯尷尬。
明裡是讓細川藤孝告誡智光秀,暗裡卻點明了細川藤孝對三好義繼的攻擊居心不良,讓她彆學明智光秀那套暗中使壞的招數。
總而言之,明智光秀與細川藤孝這對床上契姐妹,已然在義銀心裡畫上了麻煩製造者的深刻印象。
細川藤孝此時也不敢反駁叫屈,唯有伏地叩首,說道。
“謹遵聖人教誨,我定會向光秀嚴正轉達您的意思。”
雖然兩人剛才水乳交融一場,此時下身還帶著些許交換過的濕潤,但細川藤孝卻不敢因此放肆,對義銀的警告十分上心。
感情是感情,政治是政治。
能在床上談政治已經是一種外人難以染指的優勢,細川藤孝可不會犯什麼恃寵而驕的傻事。
義銀滿意得點點頭,細川家出身的細川藤孝是一個傳統的幕府武家,懂分寸,知進退。
她雖然不是義銀最寵愛的情人,但卻是最明白事理,不會讓義銀心生反感的好幫手。
對於這樣的盟友,義銀自然不會虧待,也有許多事需要她幫襯。
義銀說道。
“過幾日,南蠻船長麗璐與她的副官克莉絲汀娜就會上洛入京。
幕府要正視南蠻貿易的重要性,建立一個全新的役職管理南蠻貿易,名為南蠻總代理。
麗璐與其部下在餘吳湖合戰中立下大功,我將提名她擔任南蠻總代理之職,負責對南蠻貿易諸事。
現在的我們,對九州島的博多港等涉外港口暫時是鞭長莫及,南蠻貿易的窗口就僅限於堺港。
堺港在你的控製之下,我希望你能支持幕府對南蠻貿易的工作,支持麗璐這個南蠻總代理。”
細川藤孝點頭道。
“既然她是聖人認命的南蠻總代理,我自然會尊重她的職權,協助她在堺港開展工作。”
義銀點頭道。
“她的職權,僅限於南蠻相關事務,不會對你在堺港的權力形成困擾麻煩,關所的權力不會被侵犯。”
有了義銀這句保證,細川藤孝更是鬆了口氣,微笑點頭。
略過南蠻貿易這點小事不提,義銀繼續說道。
“將軍倉促西狩,足利馬回眾被拋棄在京中群龍無首,惶恐不安,已她們經請畠山高政求到我麵前。”
細川藤孝歎道。
“足利馬回眾效忠足利家一百五十年,最後卻是被足利將軍棄若敝履,真是令人唏噓。”
義銀跟著歎道。
“將軍行事欠缺考慮,略顯薄涼,寒了忠臣之心。而我作為源氏長者,對忠臣之慘狀卻是無法置之不理。
我有意效仿餘斯波義士先例,給予足利馬回眾這一榮譽頭銜,享受斯波編製同等待遇。”
細川藤孝一愣,說道。
“聖人,那可是足足五百人,全部要享受斯波編製待遇的話,負擔可不輕。”
義銀淡然道。
“千金買馬骨,築台自隗始。
足利馬回眾雖然遠不如昔日輝煌,但忠勇之心卻不弱於前輩。
不管是對先代將軍,還是對現任將軍,足利馬回眾始終不離不棄,謹守本分,符合武家義理,應該宣揚她們的忠義。”
細川藤孝若有所思,義銀這是在給逃離京都的足利義昭上眼藥。
不管足利義昭如何委屈,離開京都的理由有多充分,她拋棄足利馬回眾這件事都是洗不清的汙點。
武家奉公恩賞,責任和權力是相對的。
足利家世代恩澤足利馬回眾,即便足利將軍已淪落到足利義昭這個窘迫的地步,工資都發不出來。
但足利馬回眾還是自帶乾糧,繼續為足利將軍奉公,在這流行下克上的時代,堪稱武家義理楷模。
而足利義昭因為付不起工資,連夜跑路,把足利馬回眾當作累贅拋棄的行為,就顯得分外下賤了。
義銀作為幕府的架海紫金梁,道德完人,武家聖人,自然不能公開說將軍的不是。
但他可以通過給予足利馬回眾優厚的待遇,通過足利馬回眾的嘴巴,讓足利義昭變得臭不可聞。
足利馬回眾從三代將軍足利義滿組建起,就是足利家最忠誠的鷹犬,連這樣的鷹犬都能隨手拋棄,誰還敢真心效忠足利義昭?
足利義昭這位貧乏公方不但是個窮b,而且性情薄涼。
她在毛利家幫助下重開的鞆幕府,連足利馬回眾這樣的足利死黨都不待見,還能有什麼政治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