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太實誠,小心被麾下將士怨恨。死守孤城十一日,日夜煎熬,結果硬生生被你削掉兩日,少了軍功恩賞,伱給補上不成?”
甲斐君摸摸腦袋,哈哈一笑。
“義父教訓的是,大家鏖戰了這麼久,總不能讓人流血又流淚,還請義父忘了我的唐突,十一日,就是十一日沒錯。”
義銀就喜歡甲斐君這豁達性子,與前世的男子類似。如果他此刻學起這世界男人的吐舌可愛,義銀可就要惡心了。
看著甲斐君英武的樣子,義銀越發歡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生子當如甲斐君,妙印大師,由良家有福氣呀。”
妙印僧此刻慈眉善目,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哪裡還有守城時候的陰狠毒辣。
他雙手合十作揖,恭謹道。
“這是托聖人洪福,甲斐君拜入您的門下之後的確長進不少。”
就在此時,遠處有同心眾跑到蒲生氏鄉身邊,在耳邊嘀咕一句。
蒲生氏鄉上前鞠躬道。
“聖人,島勝猛大人到了。”
義銀一笑。
“她倒是個急性子,估計又是帶了幾個人,快馬加鞭跑來的。
行吧,我們回居館議事,派人去城南通知北條軍的諸位大人,一同前來軍議。”
“嗨。”
義銀與甲斐君說說笑笑走在前麵,蒲生氏鄉刻意落在後麵,拉住井伊直政,低聲問道。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井伊直政勉強一笑。
“剛見麵就讓你看出來了?”
蒲生氏鄉白了她一眼。
“就你這臭脾氣,誰看不出來?怎麼?又惹聖人生氣了?”
井伊直政沒好氣道。
“我哪裡敢呀,隻是被聖人教訓了一頓。
之前佐竹義重前來國府台城請罪,聖人竟然對她禮遇有加。
我一想到此人掀起叛亂,毀堤淹田的喪心病狂,氣就不打一處來,出言頂撞了佐竹義重幾句,被聖人狠狠教訓了一頓。”
蒲生氏鄉嘲笑道。
“你是活該。
佐竹義重再如何卑劣,那也是源氏名門出身,手握四十萬石的大大名,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姬武士,有什麼資格去譴責她?
也就是聖人一貫寵著你,罵你幾句就算了,換做其他大名,要求你切腹謝罪都是輕的。
你這還不知足,還好意思在我麵前埋怨,真是不知好歹。”
井伊直政撅起嘴。
“聖人待我如何,我自然心裡有數,這輩子為聖人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儘。
我隻是苦惱這亂世黑白顛倒,佐竹義重這種人竟然都能逃脫罪責,真是豈有此理,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蒲生氏鄉眉間一動。
“佐竹義重逃脫罪責?此話怎講?”
井伊直政看左右無人,低聲說道。
“佐竹義重為聖人出了個對口幫扶的主意,製衡關東侍所那些貪婪之徒。
聖人許她事成之後改易羽州,四十萬石家格門楣不墜。”
蒲生氏鄉麵色肅然,但看見人群已然走遠,已經來不及細問,便說道。
“我們先辦正事,晚上你再與我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井伊直政點點頭,兩人快步跟上隊伍,一同向居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