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雪乃的眼睛看了半天,卻看不出一絲動搖,真實的讓人帶你害怕,陽乃嘴裡喃喃道。
“瘋了,你真是瘋了。。”
雪乃嗬嗬一笑。
“對,我瘋了,我想孩子快要想瘋了。
每一次,每一次聽到遠方的消息,知道聖人又有了新的子嗣,姐姐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麼羨慕嗎?
關東的武田,上杉,北條,島,真田,近畿的織田,細川,明智,兩前田,尼子。。
每得到一個新消息,每次看到你還在堺港忙那些不知所謂的錢糧之事,我都恨不得把你扒光了綁起來,送去聖人座前承恩雨露。
姐姐,我的蠢姐姐,你看看你,為糧票發愁到兩鬢都要生白,皺紋都出來了,你也快三十了,你還有多少時間蹉跎?
聽聞聖人在江戶城坐鎮,有奧羽名門的伊達政宗主動入院侍奉,甘為奴婢,人家才十幾歲,你拿什麼和十幾歲的青春少女比。”
雪乃的話就像是一把把尖刀往陽乃的心口插,把她心中膨脹起來的那些雌心壯誌,誌得意滿,刺得四麵漏風,崩潰泄氣。
陽乃咬著牙不吭聲,眼淚卻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雪乃放開抓著陽乃的手,伸手擦拭姐姐的眼角,卻像是打開了淚崩的開關,陽乃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稀裡嘩啦往下流。
陽乃繃著臉,任由淚水在臉上流淌,醜態畢露,委屈道。
“我有什麼辦法,你以為我不想要孩子!可聖人忙碌,幾年來不了一次堺港,輪都輪不到!
你以為我喜歡看細川藤孝挺著肚子在我麵前晃悠?你以為我心裡不急不嫉妒?但我有什麼辦法!
我又不會打仗!我隻會賺錢!商務是聖人交給我的事業,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是他重視我的理由!
如果連商務都做不好,都被人取代了,那我還有什麼理由讓聖人繼續愛我。。嗚嗚嗚。。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
雪乃搖頭道。
“武家輕商,這原本就是一條歧路,就算你賺儘了天下的錢財,在武家眼中也就是一個滿身銅臭的銖錙必較之徒,得不到尊重的。”
陽乃一抹眼淚,冷笑道。
“你說的簡單。
我現在至少是捏著斯波家的錢袋子,就算彆人心裡看輕,至少麵上不敢露出來。
可要是連這層銅臭都沒有了,你我姐妹該如何在斯波家立足?
現在的斯波家可不是當年的破落戶,家中群狼環伺,你爭我奪。
聖人日理萬機,即便對你我有情有義,也顧及不到方方麵麵。
如果不是我手中還捏著些許權力,你我早就被那些個如狼似虎的壞女人給邊緣化了。”
見陽乃還是死鴨子嘴硬,雪乃無奈一歎。
“姐姐,你不要激動,且聽我說。
我這幾年身體不好,隻能躲在屋中看書,這史書中字裡行間皆是仁義道德,歌功頌德。
可我半夜睡不著覺,對著燭光搖曳,光暗陰影之間再看,整本書歪歪扭扭卻隻寫著吃人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