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吃飯,睡覺,打太子(1 / 2)

想要打破一個固定的,腐敗的近乎是一團死水的部門,首先就得讓這個部門的人員流動起來。

前世作為摸魚的一員,周鐵衣對這種事太深有感受了,很多時候並不是你想要摸魚,而是整個部門都在摸魚,你不摸魚,反而顯得格格不入。

很多雄心勃勃的青年,都是進入這種部門之後,逐漸消磨了壯誌。

天京的誅神司大抵也是這樣。

即使這裡大多數都是靠著家世進來的補蔭官,但其中就沒有人有上進心嗎?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申屠元和郝仁。

隻要給他們看到希望的機會,他們甚至因為從小接觸政治,可能比普通人更狠,更明白機會的可貴。

所以先得讓‘水’流動起來,讓大家看到晉升或者下降的通道,打破死水內部結構的穩定,分化其中的頑固派和騎牆派,不能夠完全一刀切,不然反而會傷及那些‘吃瓜群眾’,讓整個部門都和你作對。

然後就是自己思考的,在誅神司內部,扶持一批寒門出身的小旗。

這裡的寒門指的是古代標準的寒門。

這批寒門有一定的家學淵源,在修行之道上能夠入門,現在缺的就是一個晉升台階。

不過想要讓這批寒門平衡勳貴,僅僅隻是靠天京本地這點人是遠遠不夠的,甚至很多人因為家在天京,與天京勳貴們本來就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未必能夠鬥得起來。

所以這就需要地方和中央的流通通道打開。

讓天下四十九州,各地誅神司鎮撫們推薦人才來天京,讓這些地方的天才們和天京的勳貴鬥,這樣整個誅神司底層就足以盤活,至少不像死水一般。

而對於天京誅神司而言,這其中也有一個巨大的好處,那就是加強天京誅神司對於各地誅神司的管控。

之前周鐵衣在了解天京誅神司的時候,就發覺一件事,那就是真正想要做事的鎮撫們不會尋求晉升,反而會寧願留在各州府的誅神司。

加上天京誅神司總部被百家壓製,地位暗弱。

那麼就形成一個很簡單的局麵。

主弱枝強。

這是誅神司內部,總部和地方之間的矛盾。

所以六個指揮僉事,其中四個都需要巡狩天下,目的就是為了彰顯誅神司總部的權威。

可惜這樣始終都是徒有其表。

真的想要加強誅神司總部對於地方鎮撫使們的管控,就需要一批由總部培養的基層骨乾人員。

隻要有足夠的基層骨乾人員預備著,就算地方鎮撫使有問題,周鐵衣甚至有信心直接罷免一地的鎮撫使而不影響到地方誅神司的運轉,這才是真正的尚方寶劍,比那四個巡狩天下的指揮僉事強多了!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花了半炷香的時間完全思考了周鐵衣進修選調製度的作用。

首先開口的仍然是南勁鬆,“辦法是好辦法,但是無論是選調,還是進修,恐怕都不好做啊。”

南勁鬆這一開口,周鐵衣基本上肯定他是指揮使衛少安的嘴替了。

周鐵衣嗬嗬一笑,“諸位當官這麼久,不願意得罪人,那得罪人的事情就讓我來做好了,不願意選調的,我自然會讓他滾出誅神司!”

誅神司那麼多二代,之前連考勤都一片混亂,想要將二代們下放到地方去,更是難上加難。

這需要有人來背鍋,扛著巨大的政治壓力。

原本的誅神司們沒有一個人來做件事,周鐵衣也不指望這群屍位素餐的人能夠做好這件事,那麼他就親自來得罪人。

聽到周鐵衣這麼一說,其餘人都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

他們當然知道周鐵衣有這個魄力,也有這個背景來做成這件事。

隻是沒想到周鐵衣願意做這件事。

雖然誅神司被百家摻了沙子,但是其中最多的補蔭官仍然是武勳一脈。

周鐵衣這麼做,實際上就真的是得罪自己背後的利益團體。

周鐵衣繼續說道,“我們將人放下去,又讓下麵的鎮撫使們送天才上來,他們心中肯定不願意,那麼就最簡單的利誘。”

“我會奏請聖上,開兵塚等秘境,用來培養天京誅神司總部人員。”

這個世界,修行仍然是第一要義,聖上都知道修行的重要性,更何況底下的人,而天京就是整個大夏修行資源最豐富的地方。

甚至很多高級的修行資源,地方根本沒有。

隻要消息傳出去,就算是各地鎮撫使們攔著,他們的天才也會想辦法往天京跑。

周鐵衣隻需要在這一輪輪選調進修之中,培養屬於自己的班底就好,畢竟自己的督查院就是掌握著選調進修的考核權。

聽到兵塚二字,庫房院院長焦國平最為敏感,他眼中精光一閃,“聖上會同意嗎?”

兵塚乃關乎國本,一般情況下隻有前線部隊立了大功,才會開放兵塚給最優秀的部隊將士,將烈士遺骸送入兵塚,同時送進去的同伴們,就會獲得兵塚裡麵的機緣。

兵塚沉鐵就是最有名的一種資源。

他們誅神司雖然說出自兵家,但這些年越發衰敗,原本根本不敢妄想這種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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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鐵衣頗有深意地說道,“聖上會同意的,以前我們天京誅神司沒有用,不代表以後我們沒有用,不僅有用,我們還有大用!”

聖上開始修道,從聖人的境界跌落,他對於天京的掌控力度直線下降。

按照琯琯的說法,以前的天京,除了她這種極為特殊的神孽,基本上就是神孽的禁地。

而現在,太虛幻境的神孽們都開始用【祖先祭祀封神之法】開始挑起地方門閥士族們的野心,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將主意打到天京來。

就算不能夠一次毀滅整個天京,他們也想要逼迫聖上出手,以此來判斷出聖上究竟還剩下多少實力。

而這就是周鐵衣說的,天京誅神司的大用,所以隻要自己能夠真正改製誅神司,讓誅神司變強,那麼聖上就會傾斜資源過來。

眾人都聽懂了周鐵衣話裡的意思,不過這話涉及到聖上修道,所以在場的人都不想要過多沾染,衛少安打斷說道,“選調進修製度此乃良策。”

他這句話算是定下了督查院第二個職能的調性,接下來就是其中巨大的權柄劃分了。

周鐵衣順勢說道,“每三月一次考功,進修選調,我督查院列出名冊之後,由指揮使上印如何?”

衛少安是誅神司的指揮使,名義上的最高長官,這種涉及人員調動,升遷,貶謫的事情不可能繞開他。

同時自己還需要借用衛少安的勢力,快速將這個製度推行下去。

雖然誅神司現在是主弱枝強的局麵,但衛少安當了那麼久的指揮使,本身又是上三品的修行者,地方的鎮撫使肯定有一批是他的親信,不然衛少安豈不是太過於失敗了。

周鐵衣也不準備磨蹭,要了考查權,提名權,將決定權留給衛少安,基本上算是直接將這進修選調的權柄平分。

其餘諸人,包括指揮僉事公孫仇,都聽得心饞,眼巴巴望著衛少安。

衛少安當然不會將這麼重的權柄分下去,直接和周鐵衣聯合確定了此事,“可。”

前兩條誅神司的權柄確定,眾人看向周鐵衣的神色出現了變化。

天京局勢變化,眾人沒少分析周鐵衣的行事手段。

但是當這如同鬼斧神差般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大家才發現其中厲害的地方。

兩條對策,一對外擴大誅神司權柄,周鐵衣聯合了指揮僉事公孫仇確定下來,同時給大家一點權力擴張的遐想。

一對內改革誅神司的權柄,周鐵衣聯合指揮使衛少安確定下來,同時也加強誅神司總部對於對方的管控。

兩條策略不僅沒有動搖誅神司內部的權力穩定,反而因為他的加入,更加平衡了指揮使,指揮僉事,督查使三者的權柄,相互製約,又相互聯係,形成穩定的權力三角。

看似周鐵衣在這其中的權柄最小,兩個地方都要彆人上印,但是他管得最多啊,做事情是他在做,兩頭並進,隻要有一頭出問題不想要上印,周鐵衣完全可以拿另外一頭作為對比組上報給聖上。

聖上伱看,不是我周鐵衣不做事,是有人不想要做事,不然為什麼我一件事做得好,一件事做得不好呢?

這周家子,不當官可惜了。

在場的人在心中感歎一聲。

南勁鬆現在是心裡最難受的,因為當了衛少安的嘴替,他估計周鐵衣以後會幫助公孫仇擴張權柄,那麼他同為在京的指揮僉事,權柄自然就會相對縮小。

但是剛剛衛少安已經應了下來,他自然不好在此時唱反調,不然就是周鐵衣,衛少安,公孫仇聯合給他施壓了。

眾人順勢看向周鐵衣劃分地第三條督查院職能。

“審核行動檔案,府庫用度,典獄案件之權。”

當看完這一條,庫房院焦國平,典刑院侯樂軍神色難以掩飾地變得難看起來,果然和他們想得一樣,這頭頂上還真是落下了個‘婆婆’。

焦國平斟酌著開口道,“周大人……”

周鐵衣直接打斷,“諸位,誅神司以前是個什麼樣,大家心裡都有數。”

周鐵衣這話一說,就直接開了嘲諷,就差指著眾人說,諸位,你們都是垃圾!

“若諸位大人都是高瞻遠矚之輩,那麼我周鐵衣也不會來這裡,既然聖上讓我來誅神司,立下督查院,那就是要改革誅神司,這一點聖上沒有明說,但大家都心裡明白。”

“我是來改製誅神司的,不是來陪大家過家家的!”

這番話一說,和周鐵衣之前用的政治手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極為盛氣淩人,以勢壓人。

“督查,督查,我立下督查院,若是連這點權柄都沒有,那麼何談督查?指揮使大人覺得呢?總不可能指揮使大人既想要用我這柄刀來斬誅神司內部屍位素餐之人,又連動刀的勇氣都沒有吧?”

這番跳臉,即使以衛少安的城府,手掌也忍不住按在了旁邊的椅子扶手之上。

他剛剛還在想周鐵衣的計策甚好,怎麼用好周鐵衣這柄刀砍武勳的補蔭官,現在周鐵衣就直接戳中了他的心思,而且挑明給大家看。

“周大人言重了。”

衛少安打了個馬虎眼。

周鐵衣看向庫房院的焦國平,“焦院長你這麼急著說話,是因為有什麼賬沒有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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