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周大人最苦,所以苦中作樂(1 / 2)

寫完了兩本奏折的批複,大夏聖上又拿起桌上一份《天京報》看了看。

因為上次的事情就已經影射批評朝廷,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二,周鐵衣明白,司律青空規也提醒過了。

所以今天在大夏聖上沒有批複之前,周鐵衣沒有讓《天京報》影射商人們背後可能存在學部,戶部的貪汙問題,而是就事論事,繼續讓吳謙寫關於‘奢侈稅’的提議。

大夏聖上滿意地點了點頭,用朱筆在奢侈稅上畫了個紅圈,然後將兩份奏折,一份報紙遞給蘇洗筆,“留檔後傳下去,讓他們商議著辦。”

蘇洗筆領了旨意,立馬下去辦這件事。

這個時候大夏聖上才露出笑意,看向旁邊的天後,“朕有內賢,又有外忠,可安天下矣。”

天後在心中一歎,這周家子當真是思密無縫,自己都找不到一點機會,於是也跟著笑道,“這都是陛下廣修道德帶來的洪福。”

大夏聖上一聽哈哈大笑。

······

戶部因為就在玉京山上,宮裡的奏折首先傳到了戶部這裡。

上那份‘決不待時’奏折的是戶部右侍郎楊廣鎮,他接到司禮監的奏折之後,讓下屬先帶著傳話太監到旁邊用茶,然後打開了奏本。

當看到‘朕修道德,心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隻誅首惡,秋後問斬’的時候,輕輕舒了一口氣。

這就不準備牽連了。

然後他看向傳下來的第二份旨意,是今天的一份報紙,上麵用朱筆在‘奢侈稅’上畫了個圈。

這稅上的事情,自然都是他們戶部在辦,以前也頂多是和司律府上報一下,但今日不同,提議的是周鐵衣身邊的文吏,那麼就代表著周鐵衣的意思。

他思忖了一下,自己走到旁邊的茶廳。

傳旨太監見到戶部右侍郎走過來,也不敢拿大,起身拱手道,“楊大人。”

楊廣鎮回禮,“公公,聖上傳下報紙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吩咐?”

傳旨太監笑道,“聖上讓你們商議著辦。”

和誰商議?

楊廣鎮腦子一轉,瞬間明白,這次商議的人肯定要有周鐵衣。

意思是奢侈稅根本繞不過周鐵衣和誅神司辦……

這與製不符,若自己戶部這邊不願意放權呢?

楊廣鎮又想到了‘秋後問斬’這四個字。

忽然明白了聖上的意思,在秋後問斬之前,奢侈稅確定下來之前,周鐵衣都可以再‘審’那些主犯,到時候牽連到誰,就不是聖上不道德了,是他們戶部不懂事。

這件事因商人而起,最終落在商人之上,也算是有因有果。

楊廣鎮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商議。”

這件事他肯定不可能等周鐵衣上門了,而是要自己去誅神司一趟。

同時他也很好奇,周鐵衣在他那份奏折上寫了什麼,最後讓聖上做出這種決定。

雖然過兩天就知道,但政治之事,越早知道,就越不容易出簍子。

誅神司這邊,傳旨的是蘇洗筆,這本身就是一種恩寵有加的表現。

周鐵衣接過兩份旨意,笑著對蘇洗筆說道,“蘇伴讀,這件事還需要馮總管過來一趟,麻煩蘇伴讀去通知一下。”

蘇洗筆雖然對周鐵衣當麵提這件事需要交權給馮子寬心中有些不快,但是他是伴讀大太監,最接近權力的同時也需要最恪守自己對權力的渴望。

所以就像周鐵衣知道自己不能夠和蘇洗筆聯合在一起一樣,蘇洗筆也知道自己不能夠在外朝有周鐵衣這種‘強援’,心中遺憾的同時,隻能夠公事公辦,去通知馮子寬。

蘇洗筆剛剛離開沒有多久,戶部侍郎楊廣鎮就來拜訪了。

周鐵衣想了想,也沒有晾著楊廣鎮,通知了庫房院的焦國平,然後在誅神司的偏廳接待了楊廣鎮。

“楊大人。”

周鐵衣站在偏廳門口,主動打招呼,焦國平跟上招呼。

楊廣鎮拱手回禮,今天來他本來都做好了受氣的準備,周鐵衣晾著他喝幾個時辰的茶也是正常。

但周鐵衣這番禮遇,反倒是讓他心中越發警覺起來。

“周大人,焦大人。”

楊廣鎮正式地拱手回禮,連焦國平也帶上。

焦國平受寵若驚,楊廣鎮是戶部侍郎,而他隻是誅神司的庫房院院長,足足兩品的差距,已經是天差地彆了,現在得到楊廣鎮如此正式的回禮,心裡舒坦極了。

周鐵衣領著楊廣鎮在旁邊喝茶,等喝了一盞茶,楊廣鎮準備開口,周鐵衣笑道,“不急,還有一位大人沒有到呢?”

還有一人?

是法家的人?

楊廣鎮想著的時候,馮子寬也趕到了,他人未到,聲音先到,“幾位大人,咱家沒有來遲吧。”

周鐵衣三人站起身來,小步上前迎接,“馮總管來的時間剛剛好。”

馮子寬帶著感激,也不理楊廣鎮,對周鐵衣拱手道,“周大人這段時間為聖上分憂,真是辛苦了。”

他感激有兩點,第一是周鐵衣真的在為大夏聖上分憂,那麼對於他們這些依靠大夏聖上吃飯的太監而言,那就是又敬又畏的存在。

第二周鐵衣‘發達’了之後,可沒有忘記自己這個政治盟友,今天這件事一聽就是好事,周鐵衣立馬拉著自己來辦,那就是功勞送上門。

楊廣鎮被馮子寬冷落,按照他以往的脾性,肯定要冷哼一聲。

但現在隻能夠暫時裝作看不見,先把事情定下來,免得越弄越複雜,這中間受氣,都是替下麵那群不爭氣的人受氣。

重新落座之後,楊廣鎮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口。

周鐵衣攔住了楊廣鎮,先將聖上批複給他的奏折遞給楊廣鎮看,“楊大人,聖上讓我們商議著辦,您說這事情好不好辦啊?”

楊廣鎮接過周鐵衣的奏折,認真地讀了起來。

這期間,周鐵衣讓吳謙進來,做個會議紀要。

楊廣鎮讀完了奏折,停下來思考了幾十息,沒有想象中的攀咬,隻是陳述事實,最後附帶了一句‘請誅三族’。

真狠!

這是楊廣鎮第一個感受。

但是稍微一想,楊廣鎮對比了一下三個答案。

請誅三族。

決不待時。

隻誅首惡。

周鐵衣說最狠的話,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提供更多的‘證據’,那麼他的提議大概率會被直接駁回。

最狠的話,做最柔的事。

然這個‘柔’非退讓,而是借力打力。

周鐵衣的請誅三族被駁回,那麼聖上駁回自己這邊的決不待時也有了理由。

朕的親信,朕都沒有放縱,更何況你們這些人。

朕修道德,才心善,所以要向天下百姓展現仁慈,也要向你們這些官吏展現仁慈。

朕真的對伱們很仁慈了,不然就按照周鐵衣的意思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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