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中學是整個荷水市的重點中學。
花月能在這個中學,單純的要感謝家住在這個片區。
否則,以她的成績,怕是哪個學校都不願要她。
她也很無奈,即使以20歲的靈魂來重新學習,依然學不太會。
而她前麵的薄心田就不同了,她跟薄宴一樣,長相出色,成績次次第一,是老師眼裡乖巧、聰明、聽話的好學生。
即使薄心田總是欺負她,老師也偏幫著薄心田。
花月歎了口氣,要不是舅舅在這裡當老師,其他老師,一定討厭極了她。
“花月,站起來。”英語老師蘇珊冷冰冰地喊。
所有同學的視線都移到花月身上。
她一臉茫然,她又怎麼了?
“昨天的英語作業為什麼沒交?”蘇珊低頭一本本翻過去。
花月蹙緊眉頭,下意識地回:“我交了啊。”
她早上明明交給薄心田了。
蘇珊看了她一眼,唇邊譏諷:“成績差就要有點自覺,差就算了,還不努力,還學會撒謊了?”
她看向薄心田:“薄心田,她作業交給你了沒?”
薄心田笑眯眯地回頭看她一眼,麵向蘇珊時,眼神茫然又無辜:“沒有啊。”
到了現在,花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20歲那年,也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薄心田一直針對她。
即使兩人後來考了不同的大學,她也時不時地跑來刺她幾句,惡心她兩下。
“出去站著!”蘇珊嚴厲地說。
花月咬著唇,抱著英語書,默默地走出去。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要麵子的時候,而她的麵子,早已經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中,支離破碎。
風柔柔地吹過臉頰,明眸皓齒的小姑娘,一臉委屈。
為什麼老師隻相信成績好的同學。
初三與初一的教室,隻中間隔了一層樓。
薄宴抱著厚厚的試卷經過時,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他原本已經走到樓梯上,又倒著後退兩步,眯著眼打量站在牆邊的小姑娘。
“這是”他納悶地開口,“又考了32分?”
花月眼睛盯在英文課本的李雷和韓梅梅身上,根本不打算去搭理這個讓她羞恥的問題。
這兄妹倆,一個比一個壞。
而且,慣會用天真無邪蒙騙彆人。
薄宴斜斜勾起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他騰出一隻手點點小姑娘的課本:“說話。”
花月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他:“我早上明明把英語作業交給你妹”
她話未說完,便自動停了口。
算了,講給他聽有什麼用。
他這個人,寵妹成魔,在他眼裡,一向都是彆人的錯,薄心田永遠沒錯。
何必去說這種沒意義的話。
薄宴盯著她看了一會,恍然大悟一樣哦了一聲,慢悠悠地說:“不願講就算了,彆罵人啊。”
她什麼時候罵人了?
花月氣憤地看著他。
柔軟的陽光灑到她淺褐色的瞳孔上,薄薄的劉海被風吹動,露出秀氣的眉毛。
她看了薄宴幾秒,咽下噴湧而出的怒氣,視線落回書本上。
薄宴嗤了一聲,三兩步跨到樓梯上,漫不經心地留了句:“真沒用。”
花月從未見過像他們兄妹這樣無恥的人。
她指甲摳著韓梅梅的臉,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跟他們生氣,中考完,她就可以遠離他們。
他們兄妹倆去上他們的重點高中,而她,去上自己的普高。
挺好。
隻要離他們遠遠的,挺好。
教室裡開始吵鬨,已經是下課時間。
花月抱著書低著頭回到教室。
她眼角餘光掃到薄心田正笑著看她,忍不住開口問:“你為什麼撒謊?”
她記得,她昨天才幫過他們。
從未有哪一次,得罪過他們。
幾個同學圍過來,左右看看:“怎麼了,什麼撒謊?”
薄心田收斂笑容,嘴角下垂,漂亮的眼睛裡馬上就有薄霧出現。
花月氣結。
又來,又來!
每次都用這一招!
幾個同學果然開始譴責她:“花月,你怎麼這樣啊,薄心田這麼優秀,有什麼好撒謊的啊?”
花月真想罵一句“你們懂個屁!”
她忍住了。
她不再看薄心田,而是向座位方向走。
不知道是誰猛然把腳伸出來,花月眼睛正盯著後麵的黑板報,一時不察絆上去。
教室裡響起咣當一聲。
同桌張思思著急忙慌地去扶她:“花月,你有沒有事?”
花月的額頭撞到桌子拐角,痛的眼冒金星。
她這個人,有一個毛病,身體痛的時候,很想打人。
她忍不住。
所以,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她轉身直接抓住薄心田的衣服,用力把她扯出來。
桌子椅子發出吱呀的聲音,一群同學尖叫著,有人跑去告訴老師。
花月的小體重這時候就有了優勢,她用力,就把瘦弱的薄心田扯到身邊。
額角的痛讓她失去理智。
她憤怒地喊:“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讓你一直欺負我?”
不隻這輩子,還有上輩子!
兩世,薄心田都是她的陰影。
薄心田眼淚嘩嘩地掉,看的其他同學心疼不已。
“花月你快鬆開,你把薄心田扯痛了。”謝永強著急地喊。
花月怔了一下,手指慢慢鬆動。
她到底不擅長欺負同學,終究是膽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