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花月的思路,唔——”薄宴思考著合適的措詞,“比較特彆。”
花月抬頭看他。
他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青色,看樣子沒休息好,臉型愈發瘦削,帥得有些晃眼。
薄宴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笑了下:“哥哥還沒有完全理解你的思考方式,都是薄宴哥哥的錯。”
花月恍惚地看著他。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輩子。
她從來、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溫柔的人。
而且,這個人,是薄宴。
她仰著頭,喃喃地問:“薄宴哥哥,你是被奪舍了嗎?”
少年肩膀微顫,低低笑出聲:“考87,開心嗎?”
花月點頭,笑出來:“我舅舅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他也一定認為我被奪舍了。”
薄宴微笑著抬頭,看著籃球場上的塑膠場地,壓著聲音囈語:“開心就好。”
“薄宴哥哥,我請你吃棒冰吧。”花月提議。
她覺得,她必須要報答薄宴一下。
薄宴勾著唇角:“不用了,哥哥還要去忙。”
花月打量了他一下:“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薄宴愣了一下,想起什麼似的:“花月來找過哥哥?”
花月點點頭,她眉眼彎起來:“薄宴哥哥,你是中考狀元啊,真的太厲害了。”
薄宴彎著唇角,揉揉她的腦袋:“接著玩吧,哥哥走了。”
熱風一陣陣吹過。
花月看著走遠的少年,嘴角的笑意也收斂起來。
他明明考了第一名,可是好像也沒有多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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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水和宋芊趁著暑假,帶著花月跑外省轉了一圈兒。
回來之後,已經是八月中旬。
宋子路目瞪口呆地看著花月,以為自己認錯了人:“你出去一趟是吃了什麼激素了嗎?”
花月把禮物拿給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怎麼了?”
快一個月的時間,小姑娘驟然長高了許多,臉上的疤痕完全消失,皮膚白到透明。
身上的嬰兒肥也不見了,開始抽條。
她穿著宋芊給買的粉色紗裙,小巧的下巴圓潤可愛。
與之前,判若兩人。
宋子路臉紅了一瞬:“你怎麼都沒曬黑啊。”
“舅媽.逼著我戴帽子、穿長袖。”花月撅著嘴巴說。
宋芊很疼愛她,教會了她這個沒媽的姑娘許多不懂的事情,告訴她要注意保護皮膚和管理身材。
宋子路看著手中的玻璃球,瞥了眼她手裡剩下的那個:“那個是什麼?”
花月瞅了他一眼,往後一縮,防備地看著他:“這是給薄宴哥哥的,我要謝謝他幫我補課。”
宋子路不高興地哼哼兩聲:“你跟他越來越好了。”
“我還沒找你算帳呢。”花月突然想起一事,生氣地質問他,“你上次見到他,居然直接跑了!”
“他又不會打你!”宋子路豎起眉毛喊,“但是他會打我,我又打不過他。”
整條木花巷,沒有人能打得過那個少年。
“我先走了。”花月無語地看著他,然後揮揮手,拿著禮物跑走。
八月燥熱,她到薄家門口時額上已經出了許多汗。
薄家暗紅色的木門緊閉,卻沒有上鎖。
花月想了想,還是拎起上麵的銅圈敲動兩下。
她的這份謝意原本就已經來得太遲。
院中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木門被從內打開,是一段時間沒見過的薄心田。
從她身後的縫隙中能窺見院中綠色的泡桐樹。
樹葉繁密,遮去炎炎烈日。
薄心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不耐煩地問:“什麼事?”
她這一個月被那些電視台的人煩的不行,想要跟哥哥一起出門,又被薄宴禁止。
每日隻能坐在院中看書、寫作業。
花月看著薄心田,她與薄宴長得很像。
如果不欺負自己的話,她真的是個漂亮、優秀的姑娘。
但是,所有的誇讚都在薄心田一次又一次的闖禍中煙消雲散。
花月伸頭往裡麵看了看:“薄宴哥哥在嗎?”
“不在。”薄心田乾脆利落地回,她咬了下嘴唇,鳳眼帶著寒意,“還有,他不是你哥哥,不要叫得這麼親熱。”
花月知道她和自己一直不對盤,也沒指望能聽到什麼好話。
她隻是輕聲說:“如果他回來了,你能告訴他我來找過他嗎?”
薄心田抱起雙臂,姿態傲慢:“你上次沒見到他打人的樣子?”
“薄心田,”花月盯著她雪白的臉,“你能不能彆給你哥惹麻煩了?”
他也不過才16歲。
薄心田眼圈兒紅了一點,她把門推上,隻留一點縫隙:“要你多管閒事,那是我哥,我比你心疼他。”
門被徹底關上前,薄心田又甩出一句話:“你離我哥遠點兒,他都要累死了,還要幫你補課,你有那麼多人喜歡,為什麼還要纏著他?”
纏著他?
花月僵住。
她不是一直在躲著薄宴嗎?
在薄心田眼裡,已經是她在纏著薄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