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瞥了他一眼:“你今天為什麼要跟過來?”
“無聊。”蘇武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老頭子跟他老婆打架了,他老婆打電話過來狠狠罵了我一頓,叫我這個私生子,一輩子都不要回去。”
薄宴嗤了一聲,解開身上的圍裙扔過去:“看攤子。”
“哎,你去哪?”蘇武把圍裙從頭上拿下來。
薄宴站起身,打量著山路上的人頭,喃喃說:“我怕某個小蠢貨迷路。”
“嘴這麼毒,我要是姑娘,肯定要離你遠遠兒的。”蘇武把圍裙套身上,小聲嘀咕。
-
花月和張思思已經爬到半山腰。
龍虎山並不高,一個小時的路程。
但是對於平時缺少運動的孩子們來說,還是爬的上氣不接下氣。
花月和張思思正坐在台階上休息。
“花月,我覺著薄學長,對你真的挺好的。”張思思握著水瓶,小聲說。
花月點點頭:“確實很好。”
“真羨慕你和薄心田。”張思思靠在她肩上,“我也好想有個又帥又優秀的哥啊。”
花月笑了下:“薄宴哥哥是薄心田的哥,他隻是看在我們是鄰居的份上,才照顧我一些的。”
更多的,可能是為了替薄心田還債。
“走不走了你們兩個?”李柱不耐煩地喊。
張思思撇撇嘴,小聲說:“你看到沒,人和人的差距,真挺大的。”
“那你還喜歡他。”花月小聲回。
張思思臉紅起來:“哎呀,彆說出去。”
兩人站起身,拍拍褲子,接著往上爬。
秋陽高照。
又爬了一段,便到了那截最難走的路。
筆直陡峭的台階,每次隻能容納一人過去。
恐高的人隻能貼著石壁邊緣,不敢往下麵看。
張思思哆哆嗦嗦地貼著石壁,半閉著眼:“花月花月,牽著我點兒。”
花月好笑地牽著她:“都來這麼多次了,你怎麼還怕啊。”
前麵的李柱停下來,伸過手:“我拉你上來。”
兩個姑娘同時看向他。
花月立刻鬆手:“請。”
熟悉的笑聲從身後傳來,花月回頭去看。
就見薄宴慢悠悠地跟在身後:“還挺識趣。”
花月上下打量著他:“薄宴哥哥,你怎麼來了?”
少年兩步越過她,走到前麵,看著陡峭的山峰:“花月怕不怕高啊?”
“不怕。”
張思思和李柱已經走到上麵,隱隱能看見尖尖的山頂。
花月跟在薄宴身後爬了兩階,感覺前麵的人停下來,便抬頭去看。
少年高高站在那裡,嘴角扯起一點弧度,手一點點伸過來。
陽光灑在他的手臂上,能看到空氣中五彩的光圈兒。
花月怔了一瞬,他這是——
要拉自己?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視線又回到他冷白到能看清楚每一根脈絡的手上。
她一點一點地伸出手。
快要接觸到時,隻見原本等到在那裡的手,錯過她,慢慢伸向她的腦袋上。
花月抬頭看。
一棵紅豆杉的枝葉正垂在她頭上。
樹上結了紅紅的果子,鮮豔欲滴。
薄宴伸手摘了一顆果子,眯著眼睛瞧了瞧,小聲嘀咕:“這小果子長得還挺好。”
花月僵在那裡。
她可不可以把他推下去?
薄宴捏著果子,瞥了她一眼,笑出來:“花月怎麼了?”
一百句“媽賣批”在心裡不停地響起。
花月抿了抿唇,硬生生咽下那口氣:“薄宴哥哥,你擋著我路了。”
她下次再伸手,就親自剁掉爪子。
薄宴笑個不停,肩膀微微聳動:“哥哥逗你玩呢。”
他看著越來越氣的花月,忍下笑:“累不累?”
花月搖頭,打定主意,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她絕對不要再搭理。
眼見著真把人惹生氣了,薄宴輕咳兩聲:“生氣啦?”
花月連哼都懶得哼了:“快走吧薄宴哥哥,我都跟不上隊伍了。”
“那就是生氣了。”他喃喃說。
“走不走啊?”花月無語。
薄宴低笑一聲:“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他回頭看著已經快要全部消失的人影,斂了兩分笑意,伸出手:“走,哥哥帶你追上他們。”
花月撅了撅嘴,她要是再伸手,她就是豬。
“沒聽見?”薄宴提高聲音。
“我自己能爬上去。”花月氣憤地說。
她又不是薄心田,老拿著一副哥哥的樣子來教訓人。
“老實說——”薄宴慢吞吞開口,“你是不是看上哥哥了,才不好意思的啊?”
我看上你個大頭鬼!
花月氣紅了臉,瞬間把手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