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看著前麵一直在憋笑的人,很想打他一頓。
雖然隻是牽她過了這段最難走的路,就立刻鬆開。
到了山頂,拍了合影,又稍微轉悠了一會,就開始下山。
中午陽光有些烈,花月額上開始出汗。
她從書包裡掏出水瓶,擰了擰。
沒擰開。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旁邊正望著遠處發呆的薄宴,輕聲問:“薄宴哥哥,你要喝水嗎?”
薄宴回過神,笑了下:“不要,花月自己喝。”
花月訕訕地點頭,把水瓶抱在懷裡。
從山頂能看到山腳下綠色的小攤位。
大部份先到的人已經從另一條路先回去,山腳下又重新熱鬨起來。
薄宴眯著眼看了一會,視線移到花月身上:“怎麼不喝?”
花月神色鬱鬱,很不想開口求他幫忙。
薄宴盯著她,半晌,像是明白了什麼,笑了聲:“花月?”
“啊?”
他慢條斯理地問:“你是不是——打不開啊?”
花月臉上滾燙,這麼明顯嗎?
薄宴接過水瓶,輕鬆擰開遞給她。
看著她接過去喝了兩口,才低聲問:“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跟哥哥開口?”
花月擰上蓋子,唇上潤著水光,輕聲說:“我這不是——”
她覷了薄宴一眼,才學著他的樣子,慢條斯理:“怕你誤會我看上你啊。”
看著薄宴僵了一瞬的表情,鬱悶了半天的心情,終於好起來。
她扯開嘴角,眉眼彎彎:“回去。”
看著花月得意洋洋的背影,還有甩來甩去的馬尾,少年仿佛被恍了眼,怔了好半天。
-
秋遊過後,老師要求每位同學,都以“秋遊”為主題,寫一篇作文。
“都好好寫,這次學校要評選出最好的,有獎勵。”宋芊笑眯眯地說。
“老師,什麼獎勵?”有人問。
宋芊說:“給你們一次可以自由請假的機會,怎麼樣?”
此言一出,所有同學都興奮起來。
不過幾天,評選結果便出來。
薄心田,理所當然的拔得頭籌。
這一年的薄心田,長得越來越漂亮。
初中不允許評選校花,但是同學們的心裡卻默認薄心田就是當之無愧的校花。
而且,成績又特彆好。
那天早上,升完國旗後,廣播室裡的播音員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念了她的作文。
薄心田矜持地笑著,上台發表演講。
花月這兩天沒睡好,不停地打著哈欠。
“你怎麼了,一直在打哈欠。”宋子路悄悄捅了捅她。
“困。”花月悄悄地說。
宋子路下巴努了努台上的薄心田:“瞧瞧人家瞧瞧你,同樣是女生,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花月又打了個哈欠,小聲說:“這輩子都彆指望了,有些東西生出來就注定了。”
兩人正說著悄悄話,旁邊的同學不知道怎麼突然躁動起來。
“哎哎你聽說了嗎,聽說薄心田是野.種啊,不是她爸的孩子。”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她媽跟彆的男人生的。”
“不會吧?她跟學長很像的啊?”
“同母異父,想象也是正常的。”
花月怔住,看向宋子路:“這話怎麼傳出來的?”
宋子路聳聳肩:“我怎麼知道?”
人群越來越興奮,看著台上那個光鮮亮麗、優秀無比的姑娘,聲音也越來越大。
每個班級前的老師開始出來主持秩序。
有調皮的男生喊出來:“哎,校花,聽說你爸不是你爸啊?”
話音剛落,薄心田便僵在那裡,臉色蒼白。
宋芊連忙走上去,把薄心田帶下來,各個班級的老師開始整頓秩序,帶領學生們回去。
但是,這話一旦傳開,半天的時間,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十幾歲的孩子,許多還不懂得,流言,可以殺死一個人。
薄心田下午就沒出現在教室。
宋芊很擔心,在班裡開了個簡短的班會,希望自己班裡的學生們,不要相信謠言,也不要去傳謠言。
但是,卻阻攔不住其他的班。
-
薄心田呆呆地坐在床上,兩手圈住膝蓋,滿眼通紅。
薄宴扯了張板凳坐下:“薄心田,這些都是謠言。”
床上的姑娘突然顫抖,她哆嗦著嘴唇,看著哥哥:“哥,是不是花月傳出去的?”
薄宴皺起眉頭,他伸手理了理薄心田的頭發:“不是她。”
“哥,”薄心田拍開他的手,“你偏心她。”
“薄心田。”薄宴淡聲道,“哥哥問你,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會怎麼樣?”
薄心田怔住,如果這件事是真的?
那她就是個野.種?
她就是媽媽跟彆人生的?
不,她接受不了。
她瘋狂地搖頭:“不是的,你明明知道的,我們是同一個爸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