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薄宴看著她,黑漆漆的雙眸,似乎帶著力量,堅定地回答她,“這些都是謠言,不是去做過鑒定嗎?”
薄心田眼淚落下來。
“薄心田,謠言止於智者。”薄宴把被子扯上來,“這些都是假的,你在主動把自己困住,你要靠自己走出來。”
薄心田下巴抵在膝蓋上,喃喃開口:“你會陪著我嗎,哥?”
薄宴伸手撫著她的頭發:“當然。”
房間裡很安靜。
啜泣聲一點一點響起。
薄心田慢慢趴到薄宴懷裡:“哥,我害怕。”
“彆怕。”薄宴拍著她的後背,“哥哥在這裡。”
他抬起雙眼,看著窗外夕陽的餘暉,眼神漸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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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對於其他同學來說,隻是個小小的插曲。
再加上各班老師的嚴厲警告和懲罰。
日子,很快就恢複成平常。
天氣漸冷,到了十二月份的時候,宋芊已經快有四個月的身孕。
花月下課的時候,總是時不時跑過去,貼在她的肚子上,好奇地問:“舅媽,妹妹什麼時候會動啊?”
“快啦。”宋芊好笑地說,“五個月左右就能感受到了。”
花月摸摸她鼓起來的肚子,小心翼翼地。
她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薄心田抱著作業本進來。
兩人都穿著厚厚的冬衣,站在門口,互相看了幾眼。
薄心田看著她的眼神裡,帶著冰冷。
花月垂下眼睛,默默讓開。
自從流言事件之後,薄心田變得更加冰冷、孤僻。
除了她日常交好的幾個朋友,不願意和其他人來往。
而且,對花月的敵意越來越明顯。
花月趴在位子上,左思右想,也搞不明白。
“花小月,聖誕節來我家過啊。”宋子路跑過來,“我叫我爸砍了棵鬆樹,你幫我布置一下。”
花月無精打采地點點頭。
“你可行了吧,這種狀態都多久了?”宋子路扯了扯她的頭發,“跟你在一起都要憋悶死人了。”
每天魂不守舍,悶悶不樂。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花月把臉蒙在胳膊裡麵,悶聲趕人。
“晚上記得來啊。”
宋霖果然幫宋子路砍了一棵很大的鬆樹放在門口。
又買了許多小彩燈和裝飾品。
樂嗬嗬地看著幾個孩子布置。
天色從下午開始就陰沉沉的,看起來想要下雪的樣子。
花月剛把最後一顆鬆果掛上去,雪花便紛紛揚揚地飄落。
“下雪了啊。”宋子路抬頭看。
花月跟著抬頭,昏黃的燈光下,雪花片片飛舞。
她眨了眨眼,涼意落到臉上。
頓時沒了玩的心情。
“我先回去了。”她低聲說。
“彆啊,再玩會啊,等會雪下大了,我帶你堆雪人怎麼樣?”宋子路攔著她。
花月搖搖頭:“我困了。要睡覺。”
“月月困了啊,那快回去睡覺。”宋霖連忙說。
花月點點頭,揮手告彆,就邁著小步往家走。
路過薄家大門時,頓了幾秒。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過薄宴了。
心裡總是沉甸甸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一樣。
大門被從內側打開,緊接著,那個少年的臉便出現在眼前。
花月眼睫微顫,連忙轉身往家走。
“花月。”薄宴喊住她,“這是怎麼了?見到哥哥就躲?”
花月忍不住嘀咕,不是我在躲你,好像是你在躲我吧?
她回頭,擠出一抹笑:“薄宴哥哥。”
雪花越飄越大,她站在這裡一會兒,頭發上已經濕漉漉的。
薄宴把手上的垃圾扔掉,走到她麵前,低頭看她的眼睛:“怎麼了?”
莫名其妙的委屈突然從心底升起。
花月用力憋回去,眨眨眼:“沒事啊,我路過。”
路燈昏暗,雪花簌簌地落。
薄宴仔細打量她的眼睛,半晌,才慢慢開口:“花月這是,在生哥哥的氣?”
“沒有啊。”花月睜大眼,連忙搖頭,“你很忙吧,薄宴哥哥,我先回去了啊。”
路上已經積了一層雪,她後退兩步,便踩出幾個小腳印出來。
“花月。”薄宴淡聲喊住她。
然後走到她麵前:“哥哥這兩個月太忙了,都沒時間過問你的功課——”
“不用了不用了,你忙你的。”花月吸了吸鼻子,鼻尖被凍得發紅。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雪花飄落的聲音越來越大。
薄宴蹙了下眉,伸手捏捏她的臉:“不過兩個月,就跟哥哥生疏成這樣了?”
花月眼圈驀地變紅。
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悶悶不樂了。
她抬起頭,雙睫沾上濕意,輕聲問:“薄宴哥哥,你是不是懷疑,薄心田的事情,是我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