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樣說,花月就明白了。
她離二中的距離,還很遠。
“彆著急,還有一年時間,我和舅舅都會幫你,好嗎?”宋芊看著她難過的神色。
花月點點頭,又搖搖頭:“舅媽,你彆擔心我,注意你自己的身體。”
“你才要注意身體。”李文水突然開口,“拚了命的學,跟平時的結果一樣,那不如好好休息,好歹有個好身體,總得占一樣不是?”
花月頓時撇下嘴,嗚咽兩聲:“舅媽,他太過份了,我都這麼難過了,他還嘲笑我。”
“行了,你的嘴能不能閉上。”宋芊皺著眉頭去罵李文水。
她能看出來,花月是真的難過。
小姑娘年紀大了,也開始有心事了。
“舅媽,妹妹什麼時候出生啊?”花月趴在宋芊腿上,耳朵蹭在她的肚子上,去聽裡麵寶寶的聲音。
宋芊好笑地看著她:“快啦,還有兩個多月,月月就能和妹妹見麵啦。”
花月算了算,那就是五月份,正是人間最美好的季節。
-
三月二十號,是薄心田14歲的生日。
她寫完作業,聞到廚房裡的飯菜香,笑了笑。
來到餐廳,桌上已經放了許多她喜歡吃的飯菜,還有一個小貓咪的蛋糕。
薄宴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來,然後解下圍裙,淡淡說:“同學等下就到了,哥哥還有事,你們自己玩,還想要什麼,從抽屜裡拿錢去買。”
“你不陪我過?”薄心田怔了一下。
薄宴把圍裙掛在牆上:“哥哥酒吧還有事,得出去一趟。”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門邊換鞋。
“哥。”薄心田喊住他。
薄宴蹲下去係鞋帶,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麼?”
薄心田眼圈紅起來,聲音有些顫抖:“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她視線落在牆角的滑板上。
連包裝都沒拆過的滑板上,已經落了一層灰。
每天就這樣擺在那裡。
沒有人去碰它。
薄宴低著頭,仔細把鞋帶係好。
房間裡沒有開燈,又是一樓,光線不是很好。
薄宴站起身,背脊挺直。
他一步步來到薄心田麵前,低聲說:“薄心田,你今年14歲了。”
薄心田怔怔地看著他。
薄宴蹙了蹙眉,有些苦惱。
但還是接著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
“什麼?”薄心田有些不安,喃喃問道。
薄宴站在陰影裡,眼神晦暗不明。
他低聲說:“哥哥的意思是,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哥哥陪你到二十歲,或許——”
他仔細想著合適的措辭。
這一刻,即使他是中考狀元,可以寫出將近滿分的作文,此刻也有些詞窮。
“或許,哥哥有沒有可能——唔......或者說,哥哥有沒有資格——”
似乎理清了自己的思緒,他看著薄心田,一字一句,堅定地說:“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等她二十歲,他有沒有資格,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薄心田唇色慘白,如遭雷擊,後退兩步。
他是想要離開她?
為了花月?
沒錯,是為了花月。
濃烈的仇恨襲卷而來。
憑什麼?
憑什麼,連她最重要的依靠,連她唯一的親人,都要被花月搶去!
她有那麼多人喜歡還不夠嗎?
一定要來搶自己的哥哥嗎?
房間裡安靜下來。
許久,薄宴揉揉她的腦袋:“同學快來了,生日快樂,哥哥儘量早點回來陪你。”
說完,他轉身出了門。
薄心田看著桌上的小貓蛋糕,良久,冷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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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酒吧。
青檸和小盧神色複雜地看著蘇武。
隻見他一杯又杯的往嘴裡灌酒,像喝水一樣,麵不改色。
看到薄宴從門口進來,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出了什麼事?”薄宴把外套脫下,搭在椅背上。
青檸歎了口氣:“說是他家老頭子的原配老婆,最後一次試管嬰兒失敗了,以後也不能再做了。”
薄宴坐在高腳凳上,單腳抵在地麵上,聞言睨了蘇武一眼:“所以,你這是高興,還是難過?”
蘇武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哈哈一笑,伸手搭在薄宴肩上:“還是你理解我。”
他怎麼會難過?
他高興都要高興死了好嗎?
一把年紀了,沒弄出一個孩子。
“來來來,陪我喝兩杯。”蘇武揮手,讓吧台的酒保遞瓶酒。
薄宴推開他的手,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是未成年。”
蘇武剛喝進去的一口酒噴出來,咳了幾聲,直接罵道:“曹尼瑪,你這講的什麼鬼笑話?”
“有事沒,沒事我回去了,我妹妹生日。”薄宴挑起眉角。
就為了這事喊他來?
蘇武嘿嘿笑了兩下,衝小盧努努下巴。
小盧走上前:“薄海有消息了。”
“在哪裡?”薄宴臉色冷下去。
小盧看了眼蘇武,才接著說:“地下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