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我的姑奶奶。”宋子路忍不住罵。
兩人一邊打打鬨鬨一邊去了小賣部。
花月訛了宋子路一個甜筒,另加兩根棒棒糖。
宋子路一邊拍籃球一邊罵人:“我以後要是不多賺些錢,能被你吃窮了。”
花月嘻嘻地笑:“那我賺錢貼補你,好不好?”
兩人正鬨著,遠遠地看著薄宴站在木香花旁邊,手裡還拿著試卷,正低頭看。
宋子路的汗毛瞬間豎起來。
薄宴抬頭瞥了他們兩個一眼,又淡淡地移回試卷上。
花月有些驚訝:“薄宴哥哥,怎麼現在過來了?”
薄宴把試卷折好,視線落在花月的甜筒上,淡聲說:“我明天有事情,所以今天把明天的課一起上了。”
花月突然想起前世雨夜的事:“什麼事?”
薄宴眼神有些涼,抿了抿唇:“彆耽誤時間。”
想起他時間很緊張,花月也不敢浪費,回頭跟宋子路說:“我先回去了啊。”
“花小月!”宋子路不滿地拍著球。
才剛說過不會忽略他,轉眼就忘了。
花月有些心虛,連忙哄:“你彆生氣嘛,我上完課來找你,咱們一起打遊戲好不好?”
宋子路生日的時候,她送了他一個遊戲機,她用宋子路舊的那個。
兩人一人一個,正好。
“那我在家等著你啊,你快點來。”宋子路不滿地說。
“嗯嗯。”花月點頭。
她話沒說完,薄宴就已經轉身往花家走。
花月連忙跟上:“薄宴哥哥,等一下我啊。”
少年理也不理她,腿長腳快往裡走。
這一個個的,都怎麼了?
一直到房間裡坐下,花月才發現,薄宴可能在生氣。
雖然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
但他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說話也沒有陰陽怪氣,反而很正常。
正常到反常。
花月小心翼翼地看他:“薄宴哥哥,你怎麼了?”
“把這張試卷做完,我們進行下一個。”薄宴淡淡說。
花月手上的甜筒已經融化,滴到手上,她怯生生的,不敢再吃。
薄宴瞥了她一眼:“吃啊。”
花月諂媚地把甜筒遞過去:“薄宴哥哥,你要吃嗎?”
薄宴瞅著被她啃過,又融化的不成形的甜筒,嗤了一聲:“你想讓哥哥過敏?”
突然想起甜筒裡有奶油成份,花月又訕訕地收回來。
她把棒棒糖遞過去:“這個要吃嗎?”
薄宴淡淡看了她一眼,手指點點試卷,提醒她快點。
花月看著融化的甜筒,還有被拒絕的棒棒糖,有些委屈。
都怎麼了嘛?
她把甜筒扔掉,擦了手,一聲不吭,低頭做試卷。
房間裡驟然安靜下來。
薄宴看著小姑娘悶悶不樂地寫卷子,閉了閉眼。
他在做什麼?
明知道她還是個孩子,一點沒開竅。
他清了清嗓子,看著她停在一道題目上很久,沒話找話地問:“是不是有點難?”
花月沒搭理他,徑直跳過那題,去做下一道。
薄宴額角跳了跳。
這是——受委屈不願意理他了。
兩人難得這樣安靜地坐在那裡半天。
整個講課過程也很安靜、正常。
薄宴正常地講,花月正常地聽。
再也沒有平時的插科打諢。
一向愛說愛笑的小姑娘,板著臉,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一直到課結束,花月都沒有多說一句與功課無關的話。
薄宴有些僵在那裡。
花月也不等他收拾,自己把書桌理整齊,然後垂著眼睛輕聲說:“辛苦薄宴哥哥了。”
見她這麼生分的樣子,薄宴蹙起眉頭。
他站起來,盯著花月的腦袋:“生氣啦?”
花月驀然紅了眼眶。
低著頭想讓他趕緊走,不要看見。
外麵蟬鳴聲突然響起來,薄宴有些慌。
他捏著花月的下巴抬起來,看著她紅紅的眼圈,抿緊了唇。
拇指摩挲過她的眼尾,低聲說:“哥哥錯了,好不好?”
眼淚刷一下掉下來。
薄宴越來越慌,怎麼還真哭上了?
“哭什麼啊?”他擦著她的眼淚,無措地問。
花月拍掉他的手,哽咽著說:“薄宴哥哥那麼忙,快走吧。”
少年手腳僵硬,犯錯一樣,站在那裡。
半晌,才轉過她的肩,啞著聲音哄:“都是哥哥的錯,哥哥不該甩臉子給花月看,花月能不能不生氣了?”
花月抽泣著,肩膀跟著抽動,委屈到不行。
薄宴不敢再說話,抿緊唇,把她抱進懷裡。
花月倚在他胸口,把眼淚都抹在他衣服上。
少年懷抱很暖,帶著乾淨溫和的木香花味。
她莫名的心安。
委屈的心情,被安撫到。
薄宴寬闊的手掌扣在她腦袋上,聽到哭聲變小,才低聲說:“不哭了啊,花月難過——”
哥哥就跟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