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撅著嘴坐下,撕了張紙,一邊想一邊寫。
隻是,她寫一句,薄宴嗤一聲。
手指一邊點一邊說:
“這句改掉,會讓他以為,他還有希望。”
“這個字改掉,有歧義。”
“這裡用感歎號,加強語氣。”
花月氣到想哭。
忍無可忍,把筆一甩:“那你來寫。”
薄宴嗤了聲,從善如流的把紙筆拿去,一邊寫一邊拽的不得了:“看好了,以後就用這份模板拒絕,明白?”
他寫得很快,筆鋒淩厲,每個字最後一筆都甩出一點小勾子。
寫完後,捏起來,仔細看了看,才滿意地遞給花月。
花月看了一遍,不可思議地盯著薄宴:“你寫成這樣,我怎麼好意思給人家?”
“你還想自己給?”薄宴淡淡說。
花月悶不吭聲。
薄宴盯著她,涼涼地說:“找彆人幫你送回去,否則哥哥不介意親自送給他。”
“知道了!”花月拿著書包,氣哼哼地跑掉。
一晚上,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一直到她整個人消失在巷子中,薄宴才嗤了聲:“還挺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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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封回信,是被宋子路送過去的。
他對回信的內容很滿意。
隻有花月,很生氣。
“我就是覺得話說的太刻薄了,多不好意思啊。”她小聲嘀咕。
張思思安慰著她:“也挺好的,至少他不會再來找你了,是不是?”
花月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張思思下巴點了點薄心田的方向,小聲說:“薄心田她爸爸的事,彆人都議論開了。”
“議論什麼?”花月輕聲問。
張思思歎了口氣:“說她爸是強.奸犯,說她曾經被爸爸......”
花月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被爸爸什麼?”
“猥、褻。”張思思趴在她耳朵邊。
花月僵在那裡。
她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
“怎麼傳出去的?”她喃喃問。
張思思搖搖頭:“這種隱私的事,誰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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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九月,桃源中學都在傳初三那個美女學霸被自己親生爸爸猥.褻的事情。
每個認識薄心田的人,都會投來異樣的目光。
薄心田的脾氣越來越古怪。
經常在班裡就會衝同學發火。
然後趴到桌子上哭泣。
李文水很頭疼。
他不想看著這麼優秀的一個學生,生生被毀掉。
花月頭一次站在李文水麵前,板著臉。
她想了又想,才決定開口:“舅舅,我能問問,上次跟舅媽告狀,說薄心田跟外校男生來往的人,是誰嗎?”
李文水正因為薄心田的事情頭疼,聞言揮手:“舅舅煩著呢,有事下回說啊。”
“舅舅,”花月直接趴到李文水耳邊,小聲說,“我懷疑這次跟上次的事,都是同一個人傳出來的。”
李文水怔住。
他自言自語:“不會吧?”
“有什麼不會的?”花月有些著急,“舅舅你告訴我吧,我保證不告訴彆人。”
李文水遲疑了下,最後還是在紙上寫了個名字。
花月睜大眼,看著上麵的名字:“不會吧?”
“不要說出去,舅舅答應過她的。”李文水把紙條撕掉,歎了口氣。
花月咬著唇,點了點頭。
她轉身回了教室,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麵亂哄哄的鬨成一團。
幾個同學緊張地拉著架。
“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花月心裡咯噔一下,是宋子路的聲音。
她兩步跑進去,扯住宋子路:“怎麼回事?”
宋子路看見她,有些委屈:“我就是經過她桌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桌子,她非說我故意的,然後說我想欺負她,就扯到那些話上麵去了。”
薄心田滿眼淚水,看到花月來了,眼淚落得更凶:“一定是你們兩個,一定是你們兩個說出去的!”
“誰說了誰說了!我們之前都不知道這件事好不好?”宋子路氣得直拍桌子。
花月跟著點頭:“我們真的不知道。”
薄心田掙開旁邊的李蒙和段文麗,伸手揪住花月的校服領子:“是你,一定是你!我要打死你!”
她一邊說一邊伸出巴掌想要扇過來。
花月大驚,下意識伸手去擋,巴掌打在她手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宋子路反應過來,把花月扯到後麵:“你.他媽沒毛病吧,什麼狗東西!”
“宋子路。”花月扯住他的衣服,“彆再刺.激她了。”
薄心田惡狠狠地看著花月,聲嘶力竭地喊:“我恨你!花月,我恨你!!”
花月不禁打了個寒顫。
直到李文水趕過來,她都沒回過神。
薄心田,一直都是恨她的。
從前世,到這世,一直沒停過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