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花月做完衛生,最後一個關門走人。
宋子路等在門口,覷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花小月,你沒事吧?”
花月看著薔薇色的夕陽,眼神茫然:“她為什麼恨我?”
“那是她有病,你怎麼還找起自己的原因了?”宋子路有些生氣。
花月沉默下去。
宋子路嘴巴囁嚅幾下,到底也沒說出一個字。
隻是默默跟在她旁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時間已經進入初秋,風也開始涼起來。
花月怔怔地走進木花巷子,隱隱約約聽到小奶包的叫聲。
“你聽見了嗎宋子路?”
宋子路側耳聽了聽:“是小奶包的叫聲。”
花月心裡突然升起不安,拔腿就向巷子裡跑。
叫聲在薄家門口越來越響,花月一腳踢開門,就看到薄心田掐著小奶包的脖子。
小奶包正痛苦地掙紮。
花月從沒有這樣一刻想弄死一個人。
她跑過去一把推倒薄心田,把小奶包抱在懷裡,哽咽著喊:“小奶包,小奶包。”
“薄心田,你.他媽是不是瘋了!”宋子路紅著眼跑過來。
花月看著小奶包氣息奄奄的樣子,眼淚一滴一滴砸落下來。
“花小月,哭什麼,送小奶包去醫院。”宋子路拉著她。
花月抹了抹眼淚,抱著小奶包跑出去。
經過門口時,撞到了剛要進來的薄宴身上。
少年一臉茫然地接過她:“怎麼了?”
花月用力推開他,跟在宋子路身後跑掉。
木花巷外麵就有一家寵物醫院,花月流著眼淚把小奶包抱過去。
醫生仔細做了檢查,鬆了口氣:“還好,發現的比較及時,好好養養,問題不大。”
花月神經一鬆,整個人都怕起來。
眼淚反而流得更凶。
宋子路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花小月,你彆哭了,你沒聽醫生說嗎,小奶包沒事了。”
花月哽咽著點頭。
小奶包無精打采地趴在她懷裡。
眼淚一顆一顆地落在小奶包的腦袋上。
兩人回到木花巷,就看到薄宴等在那裡。
花月一眼都不想看見他,徑直從他身邊穿過去。
薄宴抿了抿唇,跟在她身側,聲音有些啞:“小奶包,好點沒?”
花月板著臉,腳步未停。
“花月,”薄宴眼中滑過痛色,“薄心田她是生病了。”
“生病了就可以打人嗎,生病了就可以殘害小動物嗎?”宋子路憤怒地喊。
薄宴僵了一下,扯住花月的手:“她打你了?”
宋子路剛想說,花月就紅著眼看過來:“宋子路,不要告訴他,他是薄心田哥!”
她從未用這種語氣和態度跟彆人說過話。
話語裡的涇渭分明,讓薄宴狠狠一痛。
他手指顫抖著,抓住花月的手腕,聲音艱澀:“花月,給哥哥看看,她打你哪兒了?”
花月哽咽著扯開他的手,抱著小奶包跑回家。
漸漸消失的夕陽灑在小姑娘的背影上,帶著傷心和不信任。
兩人第一次,鬨得這麼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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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國棟還是頭一次見到女兒哭得這麼傷心,加上她懷裡虛弱的小奶包,大驚失色。
“這是怎麼了月月,小奶包不是跑出去接你放學的嗎,發生了什麼事?”花國棟心疼地摸著花月的頭發。
花月抱著小奶包撲在爸爸懷裡,悶聲流淚。
“花叔叔,小奶包是......”宋子路很難過,想要把一切都說出來。
花月抹抹眼淚:“宋子路,彆說了。”
她低頭摸著小奶包的腦袋,聲音哭到沙啞:“爸爸,家裡有沒有狗繩啊,以後彆讓小奶包出去了。”
“哎有,有,”花國棟也沒敢追問,但大概猜出來,小奶包應該是跑出去受傷了。
狗繩他是早就準備好的,隻是因為生活在木花巷中,街坊鄰居們都很喜歡小奶包,它又是小小的、萌萌的一隻,所以,狗繩一直沒派上過用場。
花國棟把狗繩找出來,花月怕傷到小奶包,又找了柔軟的棉布裹在上麵。
這才吸著鼻子把狗繩套上。
然後拿了小奶包最喜歡吃的小肉包,看著它慢慢恢複精神,一小口一小口的把肉包吃掉,花月才放下心。
她蹲在小奶包麵前,看著它嗚咽著用鼻子蹭自己的手,眼淚又啪啪地落下。
“你彆哭了好不好,花小月,以後我每天陪你去遛它,好不好?”宋子路跟著蹲在地上,半晌才敢說一句話。
小奶包仿佛看懂了小主人的傷心,伸出舌頭輕輕舔著她的手掌心。
一直到睡覺,花月都抱著小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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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經降臨。
薄宴坐在椅子上,看著薄心田:“你自己該知道,那件事是怎麼流出去的。”
薄心田沒說話,隻是趴在桌子上掉眼淚。
“薄心田,去醫院。”薄宴淡淡地說。
薄心田猛地坐起來:“我沒病!”
“沒病?”薄宴抬眼盯著頭頂的燈,神色複雜,“為什麼總要欺負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