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陷入尷尬。
花月有心想給舅舅解圍,怯生生地說:“對不起王老師,我舅舅不懂事兒,我替他向您道歉。”
旁邊的幾位老師麵麵相覷之後,也突然跟著笑出來。
花月看著王衝越來越黑的臉色,有些緊張,怎麼都笑起來了。
她連忙開口:“王老師,我覺得您這個假發不太好,風一吹就會露頭皮,我下次送個好的給您,保證結實,您能原諒我和舅舅嗎?”
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
隻有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
然後更大的笑聲爆發出來。
引得隔壁辦公室的老師都好奇地跑過來,連聲問著發生什麼好笑的事兒了。
王衝被氣的腦門疼,連忙揮手:“趕緊走趕緊走。”
花月連忙轉身,走到門口時,又被喊住。
“手指頭記得上藥。”王衝無奈地交待。
等到小姑娘的身影消失,李文水擦著笑出來的眼淚:“你明白我的感受了吧?”
王衝搖著頭笑出來:“難怪見你老得那麼快。”
“我這是幸福的老!”李文水憤怒地說。
“是,幸福的三十像五十。”
“!!!!王、衝!!!”
“乾嘛!我把花月叫回來了啊!”
“!!!!”
-
花月拿著化學試卷,悶悶不樂地回到木花巷子。
上麵大大的38分讓她很難過。
她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不及格的情況了。
連經過薄宴身邊時,都沒發現他的存在。
直到手中的試卷被抽走,她才緩過神兒來。
薄宴蹙著眉打量她的試卷,順便又瞥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說:“有這麼難?”
難過的心情一瞬間垮掉。
想打人。
她伸手拽過試卷,不想理他。
薄宴看著她被燒焦的手指,一把拉過去:“怎麼受傷了?”
花月很委屈:“做實驗的時候燒到了。”
“什麼實驗?”
“鎂條在空氣中燃燒的實驗。”
薄宴眼中出現不可思議:“這怎麼會受傷?”
花月撅著嘴,彆扭地說:“就,就好奇了下。”
把手伸了過去,試了試溫度。
薄宴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想罵人:“不懂就算了,好奇心還挺重。”
“要你管。”花月氣哼哼地把手抽出來。
薄宴低笑出來:“痛不痛?”
花月委屈地點點頭,燒傷的手指頭一會痛一下一會痛一下。
“等著,哥哥給你抹點牙膏。”薄宴說著,進了院子,很快就拿了一管薄荷味的牙膏出來。
他捏著花月的手指頭,把牙膏擠上去,又輕柔地推平。
然後睨了她一眼:“好點沒?”
牙膏涼涼的覆在手指頭上,滾燙的疼痛被蓋住。
花月點點頭。
薄宴笑了下,把牙膏放回去,擰開水龍頭洗了手。
“學不會啊?”他慢條斯理地問。
花月吸了吸鼻子,嗯了一聲。
“那不知道來問哥哥?”薄宴擦擦手,“之前哥哥說的話,都忘了?”
花月低下頭。
她不想來找薄宴。
她多少明白薄心田的感受,所以,目前,她覺得自己還是要離薄宴遠一點。
薄宴歎了口氣,揉揉她的腦袋:“明天國慶節,哥哥有一天的時間,帶你把實驗都做一遍,好嗎?”
一共就那幾個實驗,都做一遍,至少不會再受傷。
“去哪裡做?”
“二中實驗室。”
花月對於上次去二中的事,有著不太美好的記憶,遲疑了一下。
薄宴捏捏她的臉,笑出聲:“就當提前去適應一下新學校了。”
也是。
她很有可能也要去二中的。
“好。”
“送你回家。”薄宴雙手揣口袋裡,慢慢向前走。
花月跟在他身側,安靜地往前走。
見她今天沒什麼精神,薄宴蹙了下眉頭:“怎麼還委屈著?”
花月忍不住想抱怨:“我今天又被叫家長了!”
少年頓了一下,眼裡浮上笑意,瞥了她一眼:“為什麼啊?”
花月徑直往前走,絮絮叨叨地說:“王老師上課的時候,非要把窗戶打開,那麼大的風,他頭頂上又戴了個假發,風一吹假發就往上飄,風一吹就往上飄,然後頭皮就露出來,像打了補丁的灰太狼一樣,我就沒忍住嘛,笑了。然後他就很生氣,把我喊到辦公室裡教訓了一頓。我都說了,要幫他買個又好又結實的,他還氣,還把我攆走了。”
更可氣的是,那麼多同學都笑了,他偏偏喊自己去辦公室。
薄宴錯愕地微張嘴巴,看著花月委屈又氣憤的樣子,聽著她一長串的抱怨,慢慢笑出聲來。
笑到不可自抑。
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