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的食堂裡。
薄宴有些無奈地看著一邊吃飯一邊掉眼淚的小姑娘。
李清緒也不太敢說話,他沒接觸過這種情況,他妹妹,凶猛的能去乾鐵人三項,不可能做出掉眼淚這種事。
薄宴抿了抿唇,低聲問:“花月,真的是因為考試?”
以前考得再差,也沒見她這樣過。
花月抹了抹眼淚,又塞了口飯:“嗯。”
“是不是李清雅欺負你了啊?”李清緒猜測著。
他腦海中閃過什麼,突然說:“她是不是搶你修正液了?”
花月紅著眼睛看他:“你怎麼知道?”
李清緒猛一拍桌子:“我回去修理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的毛病,就喜歡拿人修正液。”
“不用的。”花月低下頭,“她喜歡吃,我明天再多帶兩瓶給她。”
薄宴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清緒:“你妹妹還有這毛病?”
李清緒嘴角抽搐。
“你們家裡人沒帶她去看過?”薄宴接著問。
李清緒被哽住。
薄宴挑了下眉,接著說:“有毛病趕緊治,懂?”
“行了行了,我妹妹錯了行不行,我替她道歉行不行?”李清緒雙手抱拳。
薄宴冷笑了下:“你妹妹欺負我妹妹,你打算怎麼辦啊?”
“那......你想怎麼辦?”李清緒縮了一下。
薄宴似笑非笑地說:“那不如,我妹妹的哥哥也欺負欺負你妹妹的哥哥?大家扯平?”
這麼一段繞嘴的話說出來,花月怔了兩秒。
慢慢反應過來,突然忍不住笑出聲。
薄宴鬆了口氣,從自己盤子裡夾了點菜過去:“不哭了啊,好好吃飯。”
花月抹掉眼淚,鬱鬱的心情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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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一班的晚自習上,班主任李洪淼推了推眼鏡:“喲,咱們班多了個小朋友。”
一群學生都笑起來。
隻有李清緒嘴角抽搐,為什麼被攆走的是他?
那是他的位子。
可是沒辦法,他妹妹欺負人家妹妹,他為了賠罪,隻能把位子讓出來。
花月低著頭改試卷,連前排的蘇明遠和韓光都轉身坐過來。
兩個人一邊看花月做題,一邊貢獻著好方法。
薄宴被吵了半天,嘖了聲:“你們沒感覺有些窒息?”
“沒有啊。”韓光說。
窗戶是打開的,夜色微涼,風徐徐吹進來,帶著桂香。
花月看著那道不會的題,輕聲喊:“薄宴哥哥。”
薄宴拍拍她的腦袋,瞥了眼韓光和蘇明遠:“看到了沒,我們家花月都開始缺氧了。”
缺氧使人不會。
真是神邏輯。
蘇明遠翻了個白眼:“得,看你寶貝的。”
教室裡重新安靜下來。
薄宴在紙上幫花月解題。
他的字越來越淩厲,自有一種風骨。
字體比之前的又要成熟一些。
花月怔怔地看著薄宴寫字。
少年手掌寬大,五指修長,手腕上是她送的朱砂手串,隨著寫字的動作,手串卡在有力凸出的腕骨上。
想摸一摸。
花月咬了下唇,怯生生地抬眼。
薄宴寫下最後一個字,瞥了花月一眼,額角抽了抽:“又怎麼了?”
花月搖搖頭,連忙垂下眼睛。
這一幕,全部被不遠處的張露露看到。
班裡偷偷觀察薄宴的女生很多,但是沒有人敢上前。
他從不和女生來往。
偶爾有女生想借著問問題接近他,總是被他淡淡地打發給了前麵的韓光或者蘇明遠。
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寵一個姑娘。
滔天的嫉妒快要把她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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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八點半下晚自習。
公交車上人不多,大部份高中的孩子都已經開始寄宿。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裡,瞟了好幾眼後排的那一對少年少女。
他記得他們。
每天坐的都是他這趟車。
花月手撐著臉,微閉著眼睛吹風,空氣裡都是桂花的味道,吹散了她些許的鬱悶。
薄宴蹙了下眉,她這種狀態很不對勁。
“花月,”他淡淡開口,“是不是被同學欺負了?”
花月有氣無力地搖頭:“沒有。”
那就是有了。
薄宴說:“上次那兩個?”
花月不得不轉頭看他,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心裡藏點事都藏不住。
“薄宴哥哥,”花月慢慢說,“蘇武哥哥說的真對,在你麵前,就像沒穿衣服被看光一樣,好嚇人啊。”
薄宴皺著眉,彈了她腦門一下:“這種話是小姑娘家說的?”
花月噘著嘴:“你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