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眨了眨眼,把酸意眨下去。
不願意再掉眼淚。
她小聲說:“學長,我困了,要回家睡午覺。”
薄宴默了半晌,也沒再糾正她的叫法,隻是低聲說:“在這裡睡。”
花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在這裡睡?
薄宴沒再說話,隻是接過她的滑板,牽著她的手用力,把她帶回校園。
“去哪裡?”花月問。
薄宴一直把她帶到教室,淡聲說:“趴哥哥旁邊睡,晚上一起回。”
“你們不是要上課?”
“下午自習。”
花月有些無語。
她昨晚上弄到太晚,現在陽光正好,整個人都很困倦。
“睡啊。”薄宴把她推到座位上,自己坐在李清緒的位子上。
花月不想理他,轉過頭趴在胳膊上。
窗戶被打開,微風襲來。
不過五分鐘,就進入夢鄉。
李清緒吃完午飯進來,就看到花月已經睡著,他用口型問:“哄好啦?”
薄宴冷冷看他一眼。
見他這種神情,李清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沒哄好唄。
吃完午飯的同學陸陸續續地進入教室,都會好奇地看一眼那個趴在學神旁邊睡覺的小姑娘。
這一排的同學,不由自主地減輕了動作,怕擾了那個熟睡的人。
有隔壁班的女生羞澀地拿著禮物,站在窗邊,推推搡搡地想要遞進來。
薄宴眼睛盯在書上,手裡轉著筆,淡聲說:“李清緒,窗戶關上。”
李清緒無奈地起身,小聲說:“姐姐們,求求你們了,走吧,啊。”
然後把窗戶關上。
花月被這陣子動靜吵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下意識地喊:“薄宴哥哥。”
薄宴眉頭一鬆,臉色緩了兩分。
他輕輕拍著花月的腦袋:“哥哥在,接著睡。”
花月仿佛被安撫到,又閉上眼睡著。
李清緒嘴角抽搐,再一次覺得自己對李清雅不夠好。
一整節課,教室裡都很安靜。
每個人都在看書、做題。
偶爾抬頭,看看窗邊那詭異的一幕。
花月第二節課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昏昏沉沉地趴在那裡,沒精打采。
李清緒從外麵跑進來,拿著兩根棒冰:“唉學妹你醒啦。”
花月微微點頭,閉著眼睛不願意說話。
“給,學長請你吃棒冰。”李清緒遞過來。
棒冰涼涼的氣息傳到臉上,花月有了點精神。
“她不能吃。”薄宴淡聲說。
“為什麼?”李清緒問。
薄宴掃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一個有妹妹的人,怎麼會問這麼蠢的問題。
花月壓著聲音說:“謝謝學長,我不吃了。”
薄宴看著她蒼白的唇色,伸手把她睡到淩亂的發絲理了理,湊在她耳邊問:“要不要去廁所?”
花月點點頭。
“走吧。”薄宴說著站起身。
花月怔了一下,上個廁所還要人陪?
薄宴見她迷怔的樣子,終於笑了下,拍拍她的腦袋:“是不是有東西忘記帶了?”
花月茫然地看著他。
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
忘了帶衛生棉了。
臉上騰一下熱起來,她看著薄宴,喃喃低語:“薄宴哥哥,你幫我帶了嗎?”
兩人的話說得稀裡糊塗的,李清緒啃著棒冰,一臉茫然地看著。
薄宴牽過她的手揣進口袋裡:“走吧。”
花月手指微動,摸到了熟悉的東西,鬆了口氣。
跟在薄宴身後走出去。
在廁所裡重新把自己變得乾淨舒適了,花月走出來洗手。
張露露抱著雙臂靠在洗手台邊,正盯著她看。
“學姐好。”花月頓了下,擰開水龍頭洗手。
洗好後,關上水。
花月覺得氣氛很詭異,張露露看起來有話說的樣子,可是卻站在那裡一個字都不說。
“學姐是不是有話跟我說啊。”她怯生生地問。
張露露看著她:“你真是薄宴童養媳?”
花月遲疑了兩秒,點點頭。
算——是吧?
不管是不是,睡了一覺,她大概也明白了薄宴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他可能,在氣自己沒有吃醋。
想到這裡,花月說:“學姐,我再大些,就是薄宴哥哥的女朋友了。”
張露露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我也喜歡他,特彆喜歡。”
花月點點頭。
看得出來。
能衝破上一輩的恩怨,這得多大的喜歡。
要是她,怕是沒有這個勇氣。
“學姐,你很勇敢,但是喜歡這件事,勉強不了。”花月輕聲說。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無法控製的?
大概隻有疾病和喜歡。
張露露難過地靠在洗手台上。
花月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讓她繼續安慰下去,未免有些太凡爾賽了。
畢竟,她現在身份尷尬。
“我出去了啊學姐。”
張露露在怔怔地發呆。
花月抿了抿唇,走出洗手間。
薄宴正倚在牆上,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