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了半個小時。
李清緒還是一臉茫然:“誰啊?”
連花月都開始無語。
“你彆問了學長。”她嘟囔著。
薄宴一手揣兜裡,一手攬在她肩上,懶洋洋地往外走:“看到了吧,不好好上晚自習,會變得像他一樣笨。”
花月心情有些複雜。
半晌沒說話。
薄宴瞥了她一眼:“還不高興呢?”
花月憋了一會,擠出一句:“薄宴哥哥,你都把我扒光了我怎麼高興得起來?”
薄宴蹙著眉:“這都哪裡學來的話,是小姑娘家該說的嗎?”
他頓了頓,輕咳了兩下,湊到她耳邊:“那,哥哥把自己扒光,花月能不能高興點兒?”
花月嘴角直抽抽,拿掉他的手,咬著牙:“我,我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什麼東西不要臉?”李清緒湊過來。
“不是個東西!”花月憋得臉紅。
李清緒撓了撓腦袋:“不是東西怎麼會有臉?”
“對!”花月跺了跺腳,“既不是個東西,又不要臉!”
“這麼複雜,到底是什麼東西?”李清緒纏著她問。
“......”
李清雅翻了個白眼。
花月默了一會,噗嗤笑出來。
越笑越想笑,笑到眼淚流出來,她蹭在李清雅胳膊上:“清雅,你跟你哥真是一個爸媽的嗎?”
見她笑出來,薄宴在旁邊悄悄地鬆了口氣,薄唇也彎出弧度來。
他伸手把人扯過來,推著往前走:“明天不就知道了?”
“什麼?”花月一邊笑一邊抹眼淚。
薄宴說:“明天李清緒給他兒子過生日,你就能見到他們爸媽了。”
“誰兒子?”
“李清緒兒子。”
花月停住,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清緒:“你有兒子?”
李清緒還沒來得及說話,李清雅冷冷地跟過來:“一隻天天喊他媽媽的傻鸚鵡。”
“李清雅!那還不是怪你!”李清緒氣到跳腳。
花月又開始笑,肚子開始抽痛:“我不行了,肚子都痛了。”
薄宴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跟著鬆散下來,唇角弧度越來越大。
他們家花月,真的好哄。
-
放學後,花月沒再去高三一班。
薄宴也沒上晚自習,懶洋洋地靠在高一門口等著她。
“你真不上晚自習啊?”花月有些擔憂。
薄宴接過她的書包,掂了掂:“你這裡麵,是把韓光學長裝進去了?”
韓光體重180斤。
“......”
花月撇了撇嘴:“薄宴哥哥,你到底是怎麼活這麼大的呀?”
就這一張嘴,沒被人打死,能平安長大,也是不容易。
薄宴把書包甩肩上,手掌扣在花月腦後,推著她往前走:“不是要去看果果?”
難得這天提早放學。
11月天雖冷,還未完全消失的晚霞卻甚好。
薄宴陪著她來到李文水家,李果兒正蹣跚著小步子在院子裡追趕著隻小母雞。
見到他們兩人進來,李果兒咧開嘴巴,幾粒小米牙雪白雪白的。
花月啊一聲把她抱進懷裡,親在她嫩生生的小臉蛋上:“果果有沒有想姐姐?”
“想。”李果兒講話比較早,現在簡單的幾個字交流已經沒有問題。
花月臉蹭到她肉乎乎的小脖子上,聞著她身上的奶乎乎的味道,心中突然酸澀。
不願意抬頭。
李果兒不明白,一向開心愛熱鬨的姐姐,怎麼突然趴她脖子裡麵哭了,也跟著委屈地撇著嘴。
薄宴抿了下唇,把書包擱在旁邊板凳上,進了廚房。
不過十分鐘,宋芊就從廚房裡端了兩碗玉米甜羹出來:“月月,到房間裡陪果果喝甜羹。”
花月看著李果兒被自己哭濕的脖子,伸手抹了下。
李果兒怕癢,咯咯笑地躲。
兩人又鬨起來。
夜色已黑,冷風吹來。
花月用小勺子攪拌著碗裡的羹湯,怔怔出神。
“月月,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宋芊一邊喂李果兒,仿若不經意地問。
花月癟了癟嘴,有些委屈:“被人家趕了。”
她可以對任何人隱瞞,獨獨不會瞞宋芊。
宋芊於她,是比媽媽還要溫柔的存在。
宋芊給李果兒擦擦嘴:“果果,去找薄宴哥哥玩。”
李果兒顛顛地跑出去,她很喜歡這個大哥哥。
“月月願不願意跟舅媽說說?”宋芊把板凳移到花月旁邊,把她的碗接過來。
甜羹溫熱,宋芊像喂李果兒一樣,喂了一勺到花月嘴裡。
裡麵放了剁碎的玉米粒,還打了輕薄的雞蛋液,甜度剛剛好。
一瞬間觸發了五感。
花月恢複了點精神,小聲說:“我沒事,剛才就是有點想外婆了。”
“是不是有人為難我們月月啦?”宋芊低頭看她。
花月想了下,說:“舅媽,那個張露露,你認識的吧?”
“嗯,怎麼了?”
“她喜歡薄宴哥哥。”花月說。
“所以,她為難你了?”宋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