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從李洪淼辦公室出來,抬頭看了看天。
馬上就是新的一年。
轉眼間,她回來已經快三年。
這三年裡麵,她的命運被改變了許多。
薄心田不再針對她,她又考上了想都不敢想的二中,還有,跟薄宴在一起。
日子過得太幸福,讓她忘記了苦難。
前世的時候,薄宴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的事,具體發生了什麼,她都不太清楚。
但是目前看來,命運讓他吃的苦、讓他不得不走的路,一點都沒有改變。
如果可以,她寧願把自己命運的改變,讓給薄宴。
她走自己普通的路,成為普通的人。
讓薄宴能夠平平安安,一直做那個閃閃發光的少年。
天氣不太好,有些陰沉。
花月背著書包來了三樓,整個三樓都靜悄悄的,平時再調皮愛鬨的孩子,這個階段,也會收斂性子,讓自己背水一戰。
薄宴原本可以過得很輕鬆。
她以為薄宴一生都在為薄心田而活。
此刻,卻發現,薄宴也在為她而活。
李清緒見她進來,咳了兩下,把位子讓出來。
“發什麼呆啊小學妹?”李清緒悄聲問。
花月默默把書包放下,單手撐在下巴上,歪著頭看著薄宴。
“不是,這才多少會兒沒見,就這麼盯著你哥看?”韓光回頭,有些吃醋。
花月神思恍惚地看了韓光一眼:“學長,你在吃醋?”
薄宴蹙了下眉,伸手彈她的額頭:“瞎說什麼呢?”
“不是,你怎麼知道學長在吃醋?”韓光雙眼發光,有點高興。
花月多少有點同情他:“學長,如果你真的喜歡薄宴哥哥,我怕你爸媽會打死你。”
“......”
薄宴僵了下,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想挨揍?”
韓光拍了下桌子,滿麵通紅:“學妹,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這種事情說出來不太好,你彆吵,等下彆人都聽見了。”花月捂著嘴小聲提醒。
薄宴咬了咬牙,從桌子下麵踹了韓光一腳:“轉過去!”
“我不!”韓光有點激動,“學妹你什麼意思,給我解釋清楚了。”
事關他的取向和男人尊嚴,一點都不能馬虎。
花月張了張嘴,有點緊張:“學長,你彆激動......”
薄宴忍無可忍,直接把書扔到韓光身上:“怎麼跟我家孩子說話呢?”
韓光一聲操沒來得及說出口,蘇明遠就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他踢開凳子,趴花月桌子上:“學妹,剛老李喊你乾嘛呢?”
薄宴臉上一寒,盯著花月:“李洪淼找你了?”
“昂。”花月一點都不膽怯。
她抿了下唇,輕聲說:“薄宴哥哥,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薄宴緊緊盯著她,半晌,才緩緩笑了下:“在這裡說。”
小姑娘心思那麼明顯,有什麼都擺臉上了。
他再看不出來,白活了。
花月噘了下嘴,那你等下彆臉紅。
她覷了眼李清緒三個人的視線,小聲說:“薄宴哥哥,你不上海大,是因為我嗎?”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薄宴似笑非笑。
李清緒幾個人一下子就聽出來,薄宴在生氣。
有點為花月擔心。
花月說:“那你要是為了薄心田,她以後也可以考去那裡的。”
薄心田那麼優秀,一直是一中的第一名,即便不能保送,靠自己考也能考去的。
“然後?”薄宴神色越來越冷。
花月咬了下唇:“那你要是為了我,更沒必要......”
韓光突然轉過身去,小聲罵:“操,我好怕。”
薄宴唇角勾起笑:“接著說啊。”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旁邊的幾個少年都凍地打了個哆嗦。
花月縮了縮脖子,往牆邊靠了靠,怯生生地說:“我,我這麼愛闖禍,薄宴哥哥要是不變得厲害點,以後怎麼保護我?”
這像告白,又像許諾的一句話,讓薄宴愣在那裡。
許清緒抽了抽嘴角,慢悠悠回到位子上:“真是瞎擔心。”
他剛還真怕薄宴打她。
許久,薄宴才緩過神來,耳尖紅了一截:“不害臊啊?”
花月撇了下嘴:“我剛才喊你出去,是你不願意出去的。”
薄宴低聲笑出來:“行,哥哥錯了,那現在出去再說一遍?”
“操,你彆擱這浪啊!”韓光忍無可忍,回頭怒罵。
花月感覺對不起韓光,畢竟,搶走了他喜歡的人,還在人家麵前秀恩愛,有點不太好。
她扯扯薄宴的衣袖:“走吧。”
少年渾身寒意消散,臉上笑容溫軟,順從又聽話。
蘇明遠盯著他們兩人的身影,哼笑了聲:“被學妹吃得死死的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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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知道一個荷水困不住薄宴,她早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薄宴哥哥,你去吧,我知道海大旁邊有所師範大學,我會努力考去那裡的,好不好?”她輕聲說。
薄宴低頭看她:“你知道海大在哪裡嗎?”
“嗯,在晉城,蘇武哥哥那裡。”花月吸了吸鼻子。
天氣太冷,她鼻尖都被凍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