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罷了。(2 / 2)

他——還真是個好哥哥!

蘇武有些站不住,想衝進去打醒他。

花月死死拽住他,拚命地搖頭。

命運突然與前世重疊。

她什麼都改變不了。

少年聲音空洞縹緲:“薄心田,報警、叫救護車,懂?”

他是那樣冷靜,那樣平和。

花月拖著蘇武離開,沒有人發現他們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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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坐在蘇武的車上,怔怔地看著窗外的雨水。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啟動車子。

很快,就有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響起。

蘇武用力敲在方向盤上:“小花妹妹,你為什麼攔著我?我要去打醒他!!”

“沒用的。”花月已經流不出眼淚。

她聲音都已經快發不出來。

薄宴的命運,誰都改變不了。

他不會放棄保護薄心田。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

不管他有多喜歡自己,在遇到薄心田的事情上,被放棄的那個,總是她。

她也不敢,拿自己去和薄心田比。

她以為,她看住了薄宴,讓他不要打人就好。

她沒有想到,他為了薄心田,可以做到這一步。

這一刻,她突然恨他。

特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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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

花國棟滿臉焦急地守著她,也不敢追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隻是坐在桌前,手裡握著那隻小木雕,怔怔地看著窗外的木棉樹。

花朵落了一地。

像頭上的那隻靴子終於落了地。

她居然,吐了一口氣。

罷了。

就讓這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吧。

他那麼寵薄心田,就寵一輩子吧。

花月驀然趴在桌子上,很久。

有水滴從手臂上落下來。

-

第二日,陽光剛剛升起。

大街小巷,就傳遍了這個消息。

原本優異到近乎於天神的少年,捅傷了人,被警察抓了起來。

薄宴太過出名,消息轟動到近乎爆炸。

整個二中和整條木花巷子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來修理鋪看望花月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她誰都不想見。

連學都沒去上。

宋芊推開門進來,看著坐在桌前一動不動的姑娘,忍不住紅了眼圈。

她走過去,把花月攬進懷裡,不停地撫著她的頭發。

這個姑娘,坐在這裡兩天兩夜,水米未進,也沒有睡過覺。

仿佛能坐一輩子。

第五日的時候,蘇武來了。

他滿臉憔悴,站在花月旁邊,聲音啞到不行:“對不起啊,小花妹妹,蘇武哥哥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沈青一定要追究他的責任,宴哥兒......被判了一年。”

這個案件簡單明了,兩方都沒有異議,判決得很快。

花月好像從夢中醒來,輕聲說:“沒關係的蘇武哥哥,這是他的選擇。”

蘇武沉默下去。

許久,花月才開口:“不要告訴他,我們知道了。”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毀掉光明的前途。

毀掉對她的諾言。

也要拚力護住薄心田。

沒關係,都沒關係。

-

花月整整一周沒去上課。

每天坐在書桌前,受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會,醒來了,就怔怔地看著那株木棉樹。

李清緒和李清雅他們都來看過她。

她誰都不想見。

宋子路連學校也不去了,整日地守在她的房門前,抱著小奶包,安靜地發呆。

第十日的時候,花月走出房門,看著滿臉擔心的宋子路,淡淡說:“回學校,宋子路。”

從來沒掉過眼淚的少年,突然落下淚來。

他把花月擁進懷裡,第一次,像個大哥哥一樣:“花小月,你還有我。”

花月笑了下:“我知道。”

所有人都會離開她,隻有她的這些親人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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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的時候,花月終於出了修理鋪。

薄宴曾經送她的那隻紅色小金魚死掉了。

她把它埋進了那棵被偷走的風信子的坑洞裡。

她緩緩蓋上土,像舉行著什麼盛大的儀式,莊嚴又鄭重。

花國棟擔憂地站在一邊。

還有木花巷中的那些鄰居們,都很擔心她。

花月仔細地埋完後,拍拍手站起來。

四月這一天,陽光很好,微風不燥。

跟她回來那一天,一樣美好。

時光,還真是一個輪回。

她伸出手掌半遮著眼睛,看了看刺眼的陽光,然後笑對著那些關心她的鄰居們:“我沒事,我要去學校了。”

【作者題外話】:作者自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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