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聽過這個聲音,花月咬了下唇,麵無表情地轉過臉。
甩了甩手,沒甩掉。
李清雅聳聳肩:“我晚上有課,先回去了。”
“清雅!”花月著急地喊。
彆把她一個人丟這裡啊。
薄宴抓住她的手越來越緊,花月忍不住蹙眉:“痛。”
男人驀然回過神,鬆了手,花月剛想鬆口氣,整隻手被握了進去。
她大驚失色,用力抽了抽:“你鬆開。”
薄宴凝著她的臉頰,喉嚨乾澀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姑娘,長大了。
說話聲音清脆利落,整個人都長開了。
像正盛放的花朵,讓人移不開眼。
在晉城的時候,雖然經常能看到她的照片。
但麵對麵時,那種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舍不得離眼。
有人從店門口進來,有些遲疑:“請問,能進來看看嗎?”
薄宴回過神,清了清嗓子:“歡迎光臨。”
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旁邊的姑娘,慢慢走進來,隨便看了兩眼說:“能,能幫忙介紹下嗎?”
薄宴低頭看著滿臉不高興的姑娘:“花月能幫忙介紹下嗎?”
花月不滿地看著他:“你自己為什麼不介紹?”
薄宴頓了兩秒,然後,緩緩笑開。
他幾乎三年沒有笑過,臉上肌肉僵硬。
扯了幾次臉頰,才慢慢適應。
眼角眉梢都有了從前的樣子。
他慢條斯理地說:“哥哥不懂這些。”
花月想罵人:“你不懂你還開?”
薄宴笑出聲,好想抱抱她。
他含著笑聲說:“哥哥開了,就得懂啊?”
旁邊的人還在等著,一臉好奇地盯著他們看。
花月不打算跟他繞圈子,抽開手說:“喜歡哪個?”
那人鬆了口氣,指著一塊板子。
兩人走過去。
薄宴彎著唇角,盯在正溫柔說話的小姑娘身上。
空落了幾年的心,此刻才有了點安穩的感覺。
又長高了。
店員小米剛從廁所出來,看到店裡的情況愣了下。
他那個不苟言笑的老板,居然在盯著一個姑娘笑。
他靠近,小心翼翼地問:“老板,什麼情況?那小姑娘是誰啊?”
薄宴視線動也未動,壓著氣息說:“我媳婦兒。”
這三個字,挑了點音,在舌尖兒繞了一圈。
格外纏綿繾綣。
小米嚇了一跳,老板什麼時候結婚了?
花月介紹完,那人看了眼價格,咋了下舌,悄悄說,好他媽貴。
花月點點頭:“花裡胡哨的。”
那人忍不住笑出聲。
然後擺擺手離開。
花月看著站在那裡的兩個人,往門邊走:“我走了。”
“送你。”薄宴跟在她身側。
“不用。”
薄宴頓了下,拒絕的還挺乾脆。
他輕咳兩下,裝作沒聽到的樣子跟在她身側。
五月份的荷水,是他熟悉的樣子。
夕陽淺金。
一瞬間,他好像回到了兩人最美好的時光。
那時候,她格外依賴他、喜歡他。
薄宴眼圈酸澀,默默跟在旁邊,不敢說話。
花月也不說話,站在公交站台等車。
她也是後來上了大學,才發現,原來木花巷到二中的那輛公交車,一直坐到底,就是師範大學。
還真是有緣。
薄宴覷了她好幾眼,才抿了抿唇,開口:“有沒有喜歡的?”
“什麼?”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花月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每次她這種表情,都讓他,格外的,想親她。
薄宴咬著腮上的肉,艱難地轉過臉:“滑板。”
花月搖頭。
她早已經過了那個追求外表和牌子的年紀。
在最想得到的時候,沒有得到。
過後,也就不想要了。
薄宴頓了兩秒,慢慢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迅速地離開:“彆跟哥哥客氣。”
誰跟你客氣了。
花月沒有搭理他,看著搖搖晃晃過來的公交車。
昨天答應了陪宋小二吃飯,她得趕回去。
小家夥纏人的很。
花月上了公交車,司機搭眼一看,愣了幾秒,然後開口:“真是,許多年沒見過你了。”
花月回頭看,就見薄宴跟在身後:“你來乾嘛?”
薄宴說:“哥哥回家。”
花月想了下,對。
他家也在木花巷。
她都快忘了。
薄宴接著說:“花月,幫哥哥刷個卡。”
花月打量了他一遍,五月的天,也不知道去乾了什麼,西裝筆挺的,看起來也不像裝硬幣的樣子。
想想從前,經常從他口袋裡拿零錢,算是還他的吧。
她拿著卡滴了下。
薄宴這才看著司機說:“您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