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點點頭。
“下午有課?”薄宴問。
花月搖搖頭:“我回家了。”
“哥哥陪你回。”
“不用。”
薄宴突然窒息了一瞬。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她快樂起來。
他可以解決許多難題,卻拿一個小姑娘沒辦法。
花月還沒起身,旁邊一個女生就端著餐盤過來,有些驚喜:“花月,這誰啊?”
薄宴生怕她又說出鄰居兩個字,刺痛自己的心,淡淡道:“哥哥。”
王雅茹坐在旁邊,搗了搗花月的胳膊,湊到她耳邊:“能不能認識下?”
“......”花月看了眼薄宴,怕他又出說“哥哥是漢字”這種話,連忙說,“他很忙,都見不著人的。”
王雅茹可惜地歎了口氣。
薄宴眼裡漫出笑意:“走吧。”
臨走前,還衝王雅茹笑了下:“花月同學再見。”
王雅茹臉紅了:“花月哥哥再見。”
花月嘴巴動了動。
自己都沒發現這個下意識的小動作。
薄宴心裡升騰出歡喜。
兩人來到公交站,花月開始趕人:“你不是要上班?”
薄宴挑了下眉,看著車來車往的街道:“哥哥是老板,想上就上,想不上就不上。”
“......”
中午讓人困倦。
花月趴在窗戶上,眯著眼睛打盹,街道兩邊的樹葉嘩嘩地響。
內心莫名地得到一種安寧。
朦朦朧朧的時候,感覺自己被擁進懷裡。
她半睜開眼,以為自己還在從前,許多個日日夜夜,那個少年陪著她坐公交,她趴在他懷裡睡覺。
花月喃聲喊:“薄宴哥哥。”
一句再平常不過的稱呼,讓男人紅了眼。
時光匆匆如流水,一轉眼,他已經從那個少年成長為滿身風雨的男人。
他下巴抵在花月頭上,跟著閉上眼。
失眠多年,沒有藥可以醫。
疲倦突然襲來。
這一天,氣溫不冷不熱,風也輕柔,鼻間都是窗外的花香。
陽光斜斜灑落。
時間仿佛穿梭回過去。
他們都還是彼時最幸福的模樣。
-
花月醒來後,就發現坐過了站。
她怒氣衝衝地踢到薄宴腿上:“你怎麼不喊我?”
薄宴笑著任她踢:“哥哥這不是看你睡得熟?”
花月深吸了口氣,不想理他,轉身就走。
幸好,從這裡到木花巷子也不遠。
薄宴憋住笑,幾步跟在她身側,歪著頭看她:“生氣啦?”
“你彆跟我說話。”花月氣憤地喊。
見她難得這樣有活力,薄宴咳了下:“晚上有人請哥哥吃飯,帶你去好不好?”
花月加快腳步。
關她什麼事。
薄宴又開始笑:“這脾氣怎麼大成這樣了?”
見她不理人,薄宴緊跟在她身側,不停地笑著逗她:“我們花月真是越長越好看了。”
“要不要喝奶茶啊?”
“那家店有你喜歡的葡萄,哥哥買給你吃,好不好?”
“等會陪你玩滑板,行不?”
“要不,買個草莓蛋糕?”
花月嘴角直抽抽:“你現在怎麼這麼囉嗦!”
薄宴歎了聲:“沒辦法,年紀大了就是這樣。”
尤其是年紀大了,還沒娶媳婦的男人。
聽到年紀大了,花月想起了另一個人,江思磊。
他最近到是沒來找自己。
“在想誰?”薄宴瞥了她一眼。
“關你什麼事?”
薄宴慢慢斂起笑容,眼中有些苦澀:“花月......”
花月心頭一口氣被堵得上不去,下不來。
她彆過臉,擠出一句:“我要回家。”
薄宴嘴巴開合幾次,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最後,他啞著聲音說:“要吃什麼水果?”
說完,也不等她的回答,用力牽著她的手進了水果店,選了一些水果,付完錢,帶著她離開。
兩人一路都很安靜。
旁邊的姑娘,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一邊走一邊耍寶。
-
已經五月底,下個月就要期末考。
洗完澡,花月穿好睡衣,頭發用毛巾擦了擦,打算進房間複習功課。
這幾年,花月學習很認真,她知道自己腦子比彆人笨,學東西也較常人慢,所以不會浪費任何時間,更不會等到期末了再臨時抱佛腳。
薄宴住的那間,正好處在浴室和她房間之間。
花月路過的時候特地放輕了步子,走廊裡沒有開燈,光線昏暗。
門驟然被打開,裡麵的光照射出來。
花月腳步凝了一瞬,隨後當作沒看到,繼續往前走。
“花月,”薄宴喊住她,空氣中有小姑娘身上濕潤清淡的花香,他抿了下唇,看著見他就想躲的姑娘,上前兩步,低眸打量她還在滴水的頭發,“怎麼不擦乾啊?”
說罷伸手接過毛巾,推著她往房間走,“哥哥幫你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