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公交車,穿過步行街,再走一百米,就到了大學門口。
薄宴看著氣哼哼的小姑娘,想笑又不敢笑,怕惹惱了人。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把書包遞過去:“花月,中午哥哥請你吃飯吧。”
“不用了,我學校裡有飯卡。”花月把書包背上。
像她這個年紀還背著書包上學的,基本見不到了。
但她就喜歡背書包的感覺。
薄宴哦了聲:“那花月請哥哥吃個飯?”
“......”花月想拒絕。
薄宴笑了,他看著荷水師範大學幾個字,傷感又無奈:“哥哥沒上過大學,也從沒吃過大學裡麵的飯,真是遺憾。”
一句話,把花月的心緒拉回到從前。
原本,他有更好的大學可以上。
前途似錦,不可估量。
即便現在也不錯,但上大學這件事,估計要成為他心裡永遠的遺憾。
花月眼睛一酸:“那你中午來找我。”
“那給個聯係方式吧。”薄宴接著說。
花月怔了下,這才想起來,她號碼換過了。
她拿出手機,遞了過去。
薄宴唇邊一抹淺笑,用手機撥了自己的號,又遞回去:“下個月蘇武哥哥過來,去不去接?”
花月眼晴亮起來,她兩年沒見過蘇武了。
“好。”
薄宴眼角眉梢都彎起來,揉揉她的腦袋:“進去吧。”
-
小米坐在收銀台前,一個上午了。
他看著桌子上一大堆粉色的紙,還有玻璃罐中越來越多的千紙鶴。
他的老板麵帶瘮人的微笑,格外有耐心地折著紙鶴。
“老板,給老板娘的啊?”小米小心翼翼地問。
他平時還真有點怵這個老板。
自從那個姑娘出現後,就感覺老板好像變了一個人。
好相處起來。
薄宴挑了下眉,重複了一遍:“老板娘?”
“是啊。”小米疑惑地看著他。
薄宴笑:“稱呼還不錯,但我們花月可能不太喜歡。”
“為什麼?”
薄宴嘖了聲,慢條斯理的把手上的千紙鶴塞罐子裡,說:“顯年紀大。”
“......”
小米無語了一會,又問:“那下次見到了喊什麼?”
總不能不喊人吧。
薄宴想了下:“那就喊,小仙女吧。”
“......”小米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真肉麻。
薄宴把罐子拿起來看了看,站起身,又睨了小米一眼:“記住了啊,要多誇她長得好看,不要誇得太刻意了,懂?”
小米想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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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背著書包,慢慢往食堂走。
太陽有點大,她額上沁出汗。
一個男生跑過來:“花月,吃飯去?”
花月頓了下,把書包拿下來,掏出裡麵的玻璃罐:“武騰,這個還你。”
武騰臉一紅:“你怎麼知道是我放進去的?”
花月噘了下嘴:“我要是不知道,你塞進來還有意義?”
“那到也是。”武騰舔了下唇,“花月,給個機會唄,反正咱倆都單身,就試試啊。”
花月搖搖頭:“我有喜歡的人了。”
雖然她還在生氣,還在怪他。
但是年少時那段驚心動魄的感情,讓她現在很難去接受彆人。
武騰跟在她旁邊往食堂走:“你彆不是騙我的吧?”
花月把罐子塞他懷裡:“騙你我是狗。”
“......”武騰嘴角抽抽。
薄宴大老遠就看見一個男生站花月旁邊,他蹙了下眉,懶洋洋地走過去:“這是乾嘛呢?”
武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花月:“你認識?”
花月點點頭:“鄰居。”
已經能聞到飯菜的香味。
薄宴雙眸寒下去。
鄰居?
心裡一陣陣的寒。
當初那個在漫天風雪下,向所有人宣布,她長大後是他女朋友的小姑娘,已經留在了過去。
他們都已經長大,她卻不願意再做他女朋友。
心臟一陣陣的痛。
薄宴也沒多說什麼,伸手把花月書包接過來:“吃飯。”
花月點點頭,對武騰有些抱歉。
荷水師範的飯菜很好吃,跟當初的二中一樣,花月很喜歡。
正是飯點,人很多。
花月吃得很慢。
薄宴從剛才開始,心臟就一直痛。
記得以前,她吃飯時最喜歡說說笑笑。
總是要讓他提醒彆說話,才能安靜一下。
現在,隻要他不說話,她絕對不會開口。
而且,昨天跟花國棟談話的內容中,花國棟說,她現在對誰都這樣。
一夜之間,性情大變。
他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哪怕過去了三年,都拿她沒辦法。
乾心疼。
薄宴抿緊了唇,半晌才開口說:“吃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