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垂下眼睛,也是,光按照追他的人來算,不知道得排到多少任了。
她抬眼看著前方的貨架,那裡擺著兩排芭比娃娃:“那你也挺難追。”
薄宴舔舔腮上的肉,臉上咬肌鼓動:“那要看是誰來追。”
花月笑了笑,卷翹的雙睫覆住眼中所有的情緒。
她看著薄宴:“有合適的就答應吧,薄宴哥哥也該談女朋友了。”
薄宴臉上迅速失去血色,伴著密密麻麻的鈍痛。
兩人站了良久,薄宴推著車子往前走,似有若無地甩下一句:“哥哥這樣的人,誰願意跟啊。”
花月手指微顫,眼圈紅了,看著越走越遠的男人,她慢慢跟在後麵。
薄宴走了一段,又停下來,等她靠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用了力,不讓她掙脫。
再開口時,聲音有些低沉:“喜歡哪個?”
花月順著看去,是她剛才隨意看了一眼的洋娃娃。
“不要。”她直接拒絕。
薄宴咽了咽喉嚨的乾澀,修長的手指拿了兩盒穿著漢服的娃娃放進車內:“給我們花月和果果一人一個。”
“我說不要。”花月生氣了。
薄宴又挑了個穿唐裝的放進來:“那再加一個。”
花月氣極,眼圈越來越紅,說話聲音開始哽咽:“我說不要,你聽不見嗎?”
薄宴手指頓住,他眼底卷著濃墨,回頭看她:“不是喜歡?”
“我不喜歡,”花月吸了吸鼻子,壓下想落淚的衝動,“我今年多大了你知道嗎薄宴哥哥。”
她已經20了。
不是當初那個才13歲的小姑娘,更不是他離開時那個不滿17歲的她。
薄宴眼尾發紅,像被狠狠揉過,他身體微躬,平視著她的眼睛:“不管你多大,在哥哥這裡都是個需要被哄著的小姑娘。”
他聲音帶著幾分傷心,額頭慢慢抵在她額上:“花月,不要再說那種話。”
在晉城的時候,多少次差點死掉,可是再怎麼痛,也敵不過她想要推開他的那句話。
“不喜歡我了沒關係,恨我也沒關係,不要再說那種話。”薄宴閉上眼睛,在她額上輕柔地吻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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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五點。
宋芊帶著李果兒來了修理鋪。
李果兒興高采烈地拿著洋娃娃玩。
花月沒什麼精神,打了個招呼就上了樓,薄宴站在那裡,直到她身影消失,才低頭看了看鞋尖。
“吵架了?”宋芊柔聲問。
薄宴搖了搖頭:“是我不好。”
宋芊歎了口氣:“月月是一時沒緩過來,你當時出事,她整個人都懵了,連哭都沒哭過,給她點時間,好嗎?”
若是能大哭一場,或許還不會這麼嚴重。
可她偏偏過的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這種狀態,分明就是把自己困住了。
薄宴一顆心似被狠狠攥住,他唇色蒼白,嘴巴動了幾下,勉強出聲:“都是我的錯。”
“哎都過去的事了,會好起來的。”宋芊也很無奈。
薄宴僵硬地站了會,外麵夕陽灑落,他說:“我來煮飯。”
宋芊也沒攔他,看著他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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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窩在房間裡寫作業,李清雅發了信息過來,是一張駕校的招生簡章。
她們兩人打算暑假去把駕照考了。
花月看了看,回了個“好”。
夕陽已經漸漸落下,夜幕開始降臨。
房門被敲了兩下,她輕聲說:“我不吃晚飯了。”
門外聲音頓住,隨後房門直接被推開。
花月回頭看,有些惱怒:“你能不能不要隨便進來。”
薄宴走到她身邊,低眸看她:“哥哥做了你喜歡吃的菜。”
“我不餓。”花月低頭寫字。
手上的筆被抽掉,薄宴拉著她的手:“不可以。”
花月忍了忍:“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嗎?”
薄宴眼中滑過痛色,他低聲哄:“你去吃,公司還有事,哥哥去一趟。”
說完,他猶豫了下,還是抬手捏捏她的臉。
花月看著他離開,心裡酸脹的難受。
她慢慢下了樓,宋芊和花國棟已經坐在餐桌旁邊等她。
“月月快來吃飯,薄宴哥哥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花國棟喊了聲。
宋芊歎氣:“快吃吧。”
李果兒還不懂大人的煩惱,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喝著甜湯。
一頓飯下來,花月食不知味。
她放下筷子,輕聲問:“薄宴哥哥吃飯了嗎?”
宋芊和花國棟互看一眼,宋芊搖了搖頭:“沒有,怕你不願看見他,去公司了。”
花月沒再多問,隻是起身說:“我去複習功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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