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十點,宋芊已經帶著李果兒回了家,整條巷子安靜下來。
樓梯上有輕微的腳步聲。
花月正在寫試卷上的最後一題,外麵的腳步聲頓了幾秒,隨後越來越近。
緊接著,敲門聲響起。
花月心跳滯了一下,外麵的人沒繼續敲,也沒敢推門,似乎在等著她開口。
花月抬頭,看著外麵的夜色,起身開了門。
薄宴低頭看她,眼裡藏著絲緊張,他舉了舉手裡的東西:“哥哥幫你帶了宵夜,吃點睡覺,好嗎?”
花月低頭退了兩步:“進來吧。”
薄宴鬆了口氣,拎著東西進來。
他彎身把桌子上的書本資料收拾掉,然後把盒子打開,裡麵是水果披薩和一堆小食。
“吃完再睡,彆熬夜。”
說完,他打算轉身離開。
花月抿了下唇,扯住他的衣角:“你吃晚飯了嗎?”
薄宴頓住,眼神落在扯著他衣角的手上,他搖搖頭:“沒有。”
花月鬆開手,搬了個椅子:“那你也吃點吧,我吃不完。”
似乎在等著這句話,薄宴立刻道:“好。”
兩人坐回位子上,薄宴遞了一次性手套過去,又拿了盒牛奶:“期末考很難嗎?”
見她每晚都半夜才睡。
花月把手套戴上,拿了塊披薩:“還好。”
“那以後早點睡啊,十點之前,好嗎?”薄宴耐心哄著她。
花月咬了口披薩,沒說話。
“哥哥陪你複習,好不好?”薄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不用的。”
薄宴:“沒關係的,哥哥正好在考證,也要看書的,花月這裡工具比較全,借哥哥用下,嗯?”
花月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輕嗯了聲。
薄宴悄悄地鬆了口氣,人也鬆緩下來。
隻要她不再抗拒自己,慢慢來。
-
一轉眼,進入了六月。
天氣驟然熱了起來,上個月還長袖長褲,不過幾天,便換成了夏裝。
“花想”開業那天晚上,是李清緒的生日。
幾個多年老友一齊聚在李家,為他慶生。
花月坐在李清雅的房間裡,兩個姑娘頭對頭拚著一塊拚圖。
“花月,”李清雅抬頭看著她,“晚上彆走了,在我家過一晚。”
花月驚恐地抬頭:“你想夜半殺人?”
“......”李清雅把最後一塊拚圖按上,拍了拍手,“殺你還要挑時間?”
那還不是隨隨便便、手到擒來?
花月笑出聲來,蹭到李清雅肩上撒嬌:“清雅,你說你得找個什麼樣的男朋友啊。”
李清雅打了個哆嗦,一巴掌推開她:“離遠點。”
兩人正鬨騰著,門被敲了兩下。
薄宴倚在門上,眼睛看著花月:“吃飯。”
院中擺著張大圓桌,桌上的電烤鍋裡肉片已經冒著油花,滋滋作響。
“香菇吃嗎?”薄宴偏頭,低聲問著花月。
花月正端著杯子喝飲料,聞言點頭。
薄宴笑了笑,把胳膊伸到她麵前:“幫哥哥卷下袖子。”
旁邊的蘇明遠正小聲跟李清雅說著什麼,花月側著耳朵去聽,條件反射的去幫薄宴卷了卷袖子。
為了今天的開業,薄宴上身穿了件白色襯衫,下身是黑色西褲,領帶早已經被扯掉扔在沙發上。
袖子卷到手肘處,露出一截手臂。
男人手臂膚色冷白,青筋隱露,看上去極有力量。
花月蹙了蹙眉,扯了扯薄宴的衣角,小聲說:“薄宴哥哥。”
薄宴夾了幾片香菇和肉片到她碗裡,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好笑的把耳朵湊過來:“怎麼了?”
花月越想越不對勁,湊他耳邊說:“清雅跟明遠學長,是不是在交往啊?”
薄宴輕笑了聲,拿筷子打了她腦門一下:“你才發現啊。”
花月簡直被驚呆了。
李清雅和蘇明遠?
她氣憤地回頭,拍了下桌子:“李清雅!”
桌子上幾個人都安靜下來看著她。
李清雅轉頭看她:“乾嘛。”
花月氣的胸口起伏,這個壞丫頭,居然不告訴她!
她還沒薄宴先發現!
可是看李清緒和韓光也一臉懵逼的樣子,她又沒敢說出口。
萬一他們倆不知道,再被她給捅露了,李清雅得殺了她。
花月氣了一會,擠出一句:“你多吃點!”